蘇嵐愛我入骨,五年前她願意以命換命救我。
我舍棄金錢權利,義無反顧的和她結婚。
可就在生日當天,商場裏的蘇嵐因著急奔向小鮮肉的懷裏。
直直將我撞落樓梯。
我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隻聽見她諷刺的聲音,
“沒長眼睛嘛,生日禮物都給我撞飛了。”
“這個男人就算死在這裏,也不能耽誤我和學弟的生日宴。”
她隨即投入男人的懷裏,連戒指都忘了摘。
原來生死相許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1.
我躺在樓梯下的血泊中,用盡全身力氣,虛弱地喊著她的名字:“蘇嵐......
蘇嵐......”
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周圍一片嘈雜,人們的議論聲、保安的勸阻聲,像一堵牆,將我的呼救聲完全淹沒。
“說吧,要多少錢?別耽誤我們時間。”
蘇嵐強硬地對保安說,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她轉頭又溫柔地安撫劉燁然:“別怕,就是個碰瓷的而已。我盡快解決這件事,然後陪你去生日宴。”
她對那個男人體貼入微,卻對我視若無睹。
幸好有好心的路人撥打了120,救護車很快將我抬走。
在我被抬上擔架時,我還能聽到蘇嵐遠遠傳來的抱怨:
“為了訛錢真是下血本,竟然流了這麼多血,明明開個價就能解決問題,非要鬧到醫院。”那聲音像一把冰錐,刺痛了我的心。
我被送進了急診室,蘇嵐也不得不跟著來到醫院。
她剛走到手術室門口,就聽到醫生急促地喊道:“傷者顱內大出血,盡快安排手術!”
蘇嵐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神情慌張,但很快又恢複了冷靜。
她對劉燁然說:“燁然,今天委屈你了。都怪那個掃把星,害得你錯過了生日宴會。”
我躺在手術台上,意識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讓我拚命掙紮。
如果她能關心我一眼,哪怕隻有一眼,她都會為自己說過的話後悔。可她沒有。
劉燁然假惺惺地回應:“阿嵐,你也別這麼說。我記得今天也是趙浩浚的生日,這種特殊的日子,他如果受了傷,也會大驚小怪吧。”
蘇嵐冷哼一聲:“趙浩浚可跟這個掃把星可不一樣。”
而此時的我由於失血過多,已經開始出現休克。
醫生當即用了除顫儀,試圖將我從在死神手中搶救回來。
耳邊伴隨醫療器械的滴滴聲,還有蘇嵐對我的一句句挖苦諷刺。
我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了,阿嵐也不會再在意了。
在我昏迷前的最後一秒,我聽到蘇嵐不耐煩地說:“他沒死就好,我們的生日宴已經遲到了,現在就得走了。醫藥費我已經墊付了,後麵再有什麼支出,就聯係我的助理吧。”
學弟2.
等我再睜開眼時,身邊的護士滿臉驚喜。
“太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稍等一下我去喊醫生!”
從她的話語裏不難猜出,我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醫生很快趕來,確認了我的身體狀況後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我渾身虛弱無力,摸索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仿佛被無盡的黑夜吞噬。
“醫生......我的眼睛怎麼了?”
我顫抖著聲音問道,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自己出了事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免不了要在病床上休息許久。
甚至還會有可能落下後遺症,影響到日後的生活。
可醫生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因為頭部受到重創,視神經受損,你現在失明了。不過這種情況也不一定是永久性的,有很大可能是短暫性失明,後續我們會做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
仿若是晴天霹靂,我難以相信自己就這樣失去了光明。明明墜落以前,我還是一個能看能跑的人。
我淚如雨下,淚水浸濕了枕頭,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你也別太消極,雖然視神經受損,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恢複的可能。後續我們會安排康複治療,你要積極配合,保持樂觀的心態。隻要恢複得好,視力是有希望完全恢複的。”
醫生見我情緒崩潰,還是忍不住安慰我。
但他也說了實話。
“隻不過恢複過程會很漫長且辛苦,而且我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恢複到以前的視力狀態。”
“這些天我們一直都聯係不上你的愛人,你還有她的其他聯係方式嗎?”
聽醫生這樣問,我更是前所未有的絕望。
出意外那天,蘇嵐拒絕陪我去取生日蛋糕,借口說是工作忙。
我知道她是要陪劉燁然參加生日宴,說了她幾句,她就憤怒地摔門離開,一並還將我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現在我在醫院已經躺了三天,她都未曾找過我。
蘇嵐的愛與不愛,全都寫在臉上。
曾經我向她求婚時,她的緊張結巴,她還說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似的。
可劉燁然再次出現後,她就像變了個人。
她說劉燁然像年輕時的我,所以才會不經意地跟他走得近一些。
她開始嫌棄我人到中年,再沒有了年輕時的活力,終日隻顧著工作,少了許多戀愛時的浪漫。
而當我指出她是因為遇到了劉燁然,所以怎麼看我都不順眼。
她更是暴跳如雷。
“你知道什麼,燁然為了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明明他身邊優秀的追求者那麼多!”
“趙浩浚,我選擇了跟你結婚,你還不知足!”
等我再一次恢複意識醒來時,身邊的護士依舊滿臉關切。
“感覺怎麼樣了?別著急亂動。”
從她的話語裏,我知道自己又經曆了一次危險。
醫生很快趕來,再次確認了我的身體狀況後,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我渾身虛弱無力,嘗試著想要有所動作,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
“醫生,我的眼睛......
有恢複的跡象嗎?”
我帶著一絲期待,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明白自己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可還是忍不住對視力恢複抱有期望。
醫生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目前來看,你的身體狀況在逐漸好轉,但是視神經的恢複還需要時間。雖然還是看不見,但也不能排除是暫時的,你要繼續配合治療,保持積極的心態。”
我心中一陣失落,明明意外以前,我還是一個能看能跑的人,現在卻陷入無盡黑暗。
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下來,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也別太難過,隻要積極治療,還是有很大機會恢複視力的。”
醫生見我情緒低落,再次安慰道。
“這些天我們依舊聯係不上你的愛人,你真的沒有她其他聯係方式了嗎?”
聽醫生這樣問,我心中的絕望又加深了幾分。
出意外那天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蘇嵐決絕的態度,拉黑我聯係方式的舉動,讓我明白她是真的不在乎我了。
現在我在醫院已經躺了這麼多天,她都未曾找過我,蘇嵐的愛與不愛,全都寫在臉上。
曾經的甜蜜回憶和現在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讓我心中滿是痛苦。
3.
我不知足?
在我命懸一線,有可能會經曆漫長黑暗的時候,蘇嵐正陪著劉燁然出國遊玩散心。
隻為了補償他這一場不完美的生日宴。
我在醫院又躺了兩天,每天都在黑暗中度過,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我倔強地想要嘗試著自己行動,可剛一動彈,就一個跟頭摔倒在地,頭部再次撞在地上,撞得頭破血流。
“我以後是不是都要在黑暗中度過了。”
我情緒崩潰,失聲痛哭,淚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流淌在冰冷的地麵上。
護士連忙把我扶起來,邊安慰著我。
“你剛手術完沒幾天,身體還很虛弱,即使是恢複,也沒有那麼快。別灰心,要對自己有信心。”
抑鬱的情緒始終籠罩著我,像一層厚厚的烏雲,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醫院還安排了心理谘詢師來開導我。
終於,在谘詢師的耐心引導和自己的努力下,我慢慢得以好轉。
或許是因為心情好了起來,醫生驚喜的宣布,我的身體恢複得很不錯,而且視神經的恢複也有了一些積極的跡象。
“趙先生,或許你真的有可能完全恢複健康,視力也有希望恢複!”
就在這時,蘇嵐終於想起了安排助手來處理商場意外事宜。
助手拿著醫院開具的一係列費用單據,看見了我的名字。
他忐忑地來到病房,當他看到我,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先生,怎麼會是您......”
我麵如死灰的望著他,低聲問道:“蘇嵐跟劉燁然在國外玩得還開心嗎?”
“我今天看見劉燁然發的朋友圈,他們還在海底相擁,可真浪漫啊。”
助手緊張地直冒冷汗,最終他還是開口說道。
“先生,蘇總提出除了您的治療費用以外,還會給您補償一大筆錢。不過以你們的關係,看來您也不需要那筆補償款......”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平日裏對他還不錯,所以他說這番話時也心虛。
助理似乎是猶豫了許久,這才小心翼翼地又說道。
“先生,還有件事。”
“在我來醫院之前,劉先生特地交代過我,處理好意外的事情就盡快離開,還叮囑我不要和傷者見麵。”
我腦袋嗡地一聲,當即給劉燁然打了電話過去。
他很快接通了電話,不等我開口便懶洋洋地問道。
“趙浩浚,你不是剛死裏逃生,不好好養病來騷擾我做什麼?”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現在你已經是個殘疾人了,看你還能拿什麼牽製蘇嵐!”
“這幾天她陪我玩的很開心,甚至不讓我在她麵前提起你,說聽見你的名字就覺得晦氣。”
我倒吸一口涼氣,憤怒的問道:“你早就知道是我!”
他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那天我坐在蘇嵐的身邊,她匆匆忙忙趕去給我過生日,在商場樓梯那裏,我就看見了你。”
“你以為蘇嵐為什麼會撞到你,因為我在旁邊逗她開心,她注意力全在我身上,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很快就被我吸引了。”
“真可惜沒有摔死你,讓你撿回了一條命!”
沒等我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蘇嵐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燁然,明天我要先回趟家。晾了趙浩浚那麼多天,甚至連他的生日我連個祝福的消息都沒有發,想來對他的懲罰也夠了。”
劉燁然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委屈。
“蘇嵐,你對他的每一次關心,也是在懲罰我。隻怪我愛你愛得這麼深,寧願被你傷害。”
蘇嵐頓時心疼的安慰他:“燁然,你別難過,看你這樣我也很難受。”
“那我陪你多呆幾天,反正已經耽誤了這麼多天,也不急於一時了。”
這時電話就被劉燁然掛斷了。
我的心仿佛陷入冰窖。
我轉過頭,對站在病床邊的助理說道:
“不要告訴蘇嵐是我,你隻需要說,她提出的賠償金我不滿意。”
不論蘇嵐出多少錢,都買不回我經受的這些痛苦折磨。
因為我拒絕要賠償金,又不說明自己究竟要多少,蘇嵐以為我是想訛錢。
她又陪劉燁然在國外玩了幾天,回國後才趕來了醫院。
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她媽媽。
“聽說那個瞎了的掃把星想要獅子大開口。”
丈母娘的嗓音回蕩在醫院的走廊,她聽說了自己的寶貝女兒陷入了麻煩,也趕來了醫院。
“我們家不是出不起這個錢,但是出了意外人沒死,眼睛也不一定就真的瞎了,說不定是裝的,憑空就嚷嚷著看不見了,說出來誰信呀!”
“沒準是他知道我女兒是公司的總裁,所以假裝自己看不見了,想要借著意外的由頭來訛我們一大筆錢!”
4.
或許是覺得母親說的話實在太難聽了,蘇嵐也忍不住勸她。
“媽,那天的意外的確是個意外。”
“錢能解決的事情,我也不想鬧得太大。”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她虛情假意的話,不由得一陣冷笑。
丈母娘繼續說道。
“你把人想得太簡單了,聽說那個死人還假惺惺的裝心裏疾病,找了醫院的心理谘詢師。”
“不就是為了博同情,好向你要更多的錢。”
“真的抑鬱他怎麼不去跳樓,明明惜命得緊。這年頭,什麼人都能假裝抑鬱。”
蘇嵐不再說話,或許也覺得她母親說得有些道理。
“不然就從外麵找專業的心理谘詢師來,如果他真的是裝病,我們也不能吃虧。”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蘇嵐推開了房門。
我坐在輪椅上,滿臉的嘲諷。
“你終於來了。”
我啞著嗓子開口。
“蘇嵐,我的眼睛被你撞得失明了,你覺得這雙眼睛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