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之回來了。
林安安起身回眸望著他。
他西裝革履,身姿欣長,那花色的領帶襯得他肌膚潔白,秦牧之神情一向淡然疏離,隻是在這一刻他的雙眉微擰,似是不悅。
秦牧之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行李箱,隨後又問:“林安安,你在做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透著一股酒味的清香。
那酒香,林安安似在哪裏聞過,她記憶很模糊,但還是想了起來。
那酒是雲家特產,小的時候奶奶帶她去酒莊,那酒莊裏香氣濃鬱,那味道便與秦牧之身上透過來的一模一樣。
雲家的特產果酒不售外,隻有去了雲家那個酒莊才能喝的到。
而且,若不是酒莊的VIP根本喝不到年份這麼長的果酒。
林安安依稀還記得那天雲蘇蘇的父親怕她偷學了私密配方,一言不合的便將她趕了出去。
林安安眸光寸寸隱沒。
她淡淡道:“這些天,我都要在醫院陪著奶奶,我回來收拾些衣服。”
秦牧之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見到林安安臉上的憔悴,他這才想起林安安那個病重的奶奶。
她的奶奶病了很多年了,一直都是林安安傾心照顧著。
“奶奶她沒事吧?”
林安安眸光跳了跳,但隻一瞬便沉寂下去。
她抬眸去看秦牧之,這一刻,她心裏再無漣漪。
“老樣子。”
她沒有告訴秦牧之事實,她隻是輕輕看了秦牧之一眼,忽兒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不知為何,那輕描淡寫的一眼讓秦牧之心覺不適。
他覺得林安安有些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你公事太忙,這些小事不用你費心。”
她依然乖巧,體貼。
林安安安靜的疊著衣物,眉眼之間全都透著疲憊。
秦牧之微微皺眉。
“老太太似乎病了許久,我還沒有去看過,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去。”
林安安愣了片刻,若是以前,秦牧之這麼說,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那麼期盼了。
她心如止水。
“奶奶一直都迷迷糊糊,現在還處在昏迷期間,可能你去了也沒有多大意義。”
秦牧之不以為然。
好不容易等林安安收拾完東西,林安安卻隻是第一時間看向了那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
“謝謝你幫我收拾了這麼多東西,今晚實在麻煩你了。”
男人點頭,道了聲工作職責,便識趣離開。
秦牧之見她準備好,便幫著林安安拖著行李箱出門。
提起行李箱的那一刻,他禁不住問:“奶奶這次很嚴重嗎?你行李箱很重。”
林安安神情淡淡,不見起伏。
“一直都是這樣,這次可能要多照顧些日子。”
上車的那一刻,秦牧之電話突然響起。
“牧之哥哥我好難受......”
“我、我身上好像過敏了,牧之哥哥,我好害怕......”
秦牧之原本淡漠的神情忽兒慌張起來,他不停的安撫,輕哄,似乎忘了在車外林安安還在等他。
“你先自己叫輛車去醫院,等我忙完了再去醫院找你。”
秦牧之掛完電話匆匆忙忙道了一句,然後風風火火的上了車。
林安安看著如離弦之箭的車子,眼眶微潮。
下一次是多久呢?
秦牧之,你可能沒有機會再見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