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柔突然轉頭,難以置信望向我,眼神中閃過一抹憤怒。
“陸乘風,你發什麼病?就那麼不想跟我睡一起?”
“行,你別後悔。”
話落,她拉著陳傾好的手走進主臥,重重摔門。
以前,無論她怎麼生氣,我都會第一時間哄她。
現在,我看到她就會想起夭折的孩子。
心裏一陣厭惡。
當晚,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腦子一直在想如果孩子還活著,我會給它取什麼名字,孩子是男是女呢。
越想,我心中對安千柔的恨就越深。
我決心以下,過了今晚,我就離開這地方,再也不回來。
迷糊之間,有人鑽進我的被窩。
熟悉的香味,不是安千柔還能是誰?
香氣伴隨炙熱撲打在我臉上,手臂被她摟進懷。
“乘風,你別生傾好氣了,他隻是擔心我而已。”
“我肚子好痛,你幫我揉揉。”
剛動完手術還沒恢複就又去喝酒,沒痛死都是好的。
她拿起我手就往她肚子位置放。
“他不還在?讓他幫你。”
我抽出手,從床上起身。
跟她共枕一張床,我嫌惡心。
我的舉動令她氣憤不已。
“陸乘風,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肚子痛不還是因為你?”
嗬嗬,為我?
真有臉說啊。
“要不是給你訂那塊手表,我用得著拖著虛弱的身子去喝酒?我做這些不都是為你?”
一口一句為我,有夠好笑的。
孩子沒了,倒全成我的錯了,陳傾好倒是美美隱身了。
“我有讓你去訂手表去喝酒?”
一句話氣得她瞪大雙眼,胸口一陣劇烈起伏。
“陸乘風,在你眼裏我是什麼,生育機器?”
“因為一個孩子,你要跟我鬧成這樣,你根本沒有傾好對…”
客廳突然傳來清脆聲響,像罐子破碎的聲音。
我臉色一變,瞬間衝出房間。
罐子摔成了碎片,孩子的骨灰灑滿一地。
我瞳孔一縮,趴在地上,拚命用手捧起孩子骨灰。
可無論我怎麼捧,骨灰都會從縫隙滑落。
酸楚湧入心頭,壓得我喘不上氣。
陳傾好看到安千柔出來,裝作一臉驚慌。
“千柔,我不是故意的,我出來上廁所找燈按鈕不小心碰到了這個,怎麼辦啊。”
安千柔一臉緊張抓起陳傾好手掌,仔細檢查。
“一個破罐子碎了就碎了,你手沒事就行。”
“我沒事。”陳傾好瞥了我一眼。
“就是姐夫的表情好嚇人,他不會罵我吧。”
安千柔見我一言不發,伸手去撿地上碎片,眉頭微皺,伸手想拉我。
我回頭,紅著眼睛朝兩人咆哮:“你們非得把我逼死才高興?”
兩人被我這話驚住,尤其安千柔,臉上浮現不悅。
“陸乘風,你真的夠了,孩子我答應過會重新幫你生,你衝我們發什麼脾氣?”
“千柔,你別說了,是我的錯,我給姐夫道歉。”
陳傾好擺出一張道歉的嘴臉,走到我麵前。
“姐夫,對不起…”
他的腳踩在孩子骨灰上,我伸手想推開他的腳,誰知道,他直接倒在地上。
倒下時,他故意把手摁在碎片上,劃出一道口子。
安千柔看到陳傾好受傷,焦急跑來,一臉心疼抓起他的手。
“傾好,走,我帶你去醫院。”
“千柔,你別怪姐夫,是我不小心摔的,跟姐夫沒關係。”
我懶得拆穿他的把戲,低頭極細撿碎片。
“乘風,你今天真的太過分了!”
過分?
跟她這些年傷害我事比,算得了什麼呢。
說完,她換完衣服就帶著陳傾好去醫院了。
陳傾好像個勝利者一樣,露出得意的笑容。
將孩子的骨灰重新裝進新罐子,我終於露出微笑。
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被我放在桌上,字已經簽好。
我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著孩子的骨灰,頭也不回離開安家。
上車前,我給安千柔發了最後一條短信。
【安千柔,我們離婚吧。】
消息發送後,手機卡被我取下,折成兩截,也為我五年的屈辱生活畫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