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後,玉安麵容陰沉,命人將我拖去宴廳的後花園。
「無恥賤奴,那玉榮國的高僧也是你配看的?!」
「來人,把她的嘴塞住,給我狠狠地打!」
「讓這卑賤淫蕩的狗奴才好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內侍的鞭子一下下劃破虛空,抽打在我的後背雙腿。
這樣的劇痛日日都要受著,我本該習慣。
可當那牛皮刺破皮膚,狠狠刮過血肉時,我還是慘痛異常,拚命咬緊了口裏的布巾。
喉嚨湧起一陣腥苦,竟認不清是淚,還是血。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將我的手腕踩在腳下緩緩碾著,玉安的臉上浮現出輕蔑的笑容。
「你那蕩婦娘親就曾和逆賊宋崢暗通款曲,為人不齒。」
「如今你主動勾引男人,倒是頗有她當年的風範啊。」
「怎麼,生氣啦?」見我憤恨地抬起頭,玉安的笑意更深,「既然這樣,本宮就賞你件好東西,讓你歡喜些。」
說著,她命人領來一隻黑色獒犬。
「既然你這奴才寂寞難耐,本宮今日就為你保媒,賜你一個狗丈夫。」
「你可要好好伺候它,爭取早日配下種來,別枉費本宮的一番心意。」
唔!唔!
看著近在咫尺的成年獒犬鼻間噴出熱氣,我拚了命的掙紮,不許那些內侍脫去我的衣衫。
可我哪怕用盡全力,卻掙不開身上的這一雙雙手。
它們如同宿命,將我困得喘不過氣,生無好生,死無好死。
隻能睜著一雙淚眼,去看這茫茫無情的爛天爛地。
直到忽然間,一絲雨滴沁在臉頰,彙入我的淚水,身上的力道才似鬆了。
「殿下,瞧這天氣像是要有一場暴雨,您身子金貴,不如先回宮吧。」
翠兒剛開口,蒙蒙細雨就在頃刻間急促墜落。
玉安擰了擰眉頭,不情不願地撇撇嘴。
「真是掃興,算了,先將本宮的獒犬牽回禦獸園。」
「至於這下賤奴才,就讓她跪在這一整晚,好好反思吧。」
雨勢越來越凶,望著玉安遠去的身影,我渾身顫抖地裹緊了衣衫。
再低下頭時,緩緩抓起地上一枚細長的石子開始打磨。
這一場烈雨如同利刃,剖開了我過往十七年柔弱無用的心腸,袒露出鮮血淋漓的恨意。
看著石子邊緣磨得越來越鋒銳,輕易割破我的掌心,令赤紅滴滴答答融入寒色。
我仰頭而笑,無聲而哭。
總有一日,我要玉安,和那些踐踏我母後和外祖父的人都嘗嘗這痛楚的滋味。
要他們被命運碾壓得毫無還手之力,悲憤屈辱,千次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