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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裴昭往公主府帶回了一個女子。

「公主。」

裴昭從不稱呼我的名字「薑菀」。

他曾說過，自己是臣下，不敢稱公主名諱。

「我要納青蓮為妾。」

這是裴昭近三個月來對我說的第二句話。

裴昭立在正午刺目的日光下，長身玉立，日光為他周身鍍上了淡淡金色光環。

我認識裴昭十年，他在外永遠風華無雙。

隻有我見過吵架時他凶狠鋒利的模樣，源源不絕吐出譏諷的話語。

裴昭瞧我並不應聲，神情緩和了些：

「我會為青蓮在外置辦宅子，必不會影響到公主。」

這樣的柔和神情我許多年未曾見過，今日再見，卻是因為旁的女子。

青蓮皮膚白皙，不施粉黛，柔弱如一枝菟絲花，攀附在裴昭身邊。

真是郎才女貌。

裴昭一向喜歡這種類型的，也不怪昔年他也對我施舍幾分憐憫之心。

我略一沉吟：「你很喜歡她？」

裴昭沒料到我會這麼問，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我笑起來：

「那倒不必特意置宅子。」

「現在派人將這小蓮花放到你裴氏祖墳中，你死了自然能和她長長久久在一起。」

【小蓮花】身子顫了顫，好似被我這惡語狠狠欺辱了。

裴昭被踩著尾巴一般，向前邁了一步卻被青蓮拖住，青蓮哀哀地望著他，淚盈於睫，乞求般搖了搖頭。

裴昭微微閉了閉眼，努力收束了英俊臉孔上的怒氣：

「青兒身世可憐，你貴為公主，何必如此嚇她。」

「我並非與你來商量此事的，我自會護青兒周全，你休要動她。」

他撂下這句話，便拉著青蓮大步離開。

如同三年來無數次與我爭吵後那般，不顧而去。

我腦海中回蕩著他方才說的話。

「你貴為公主。」

原來他早忘了我曾是如何低微，身為公主，連個名字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