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外套脫了吧,屋裏暖和。”媽媽彎腰,細心地幫我脫外套,聲音溫柔,”小心一會兒出去著涼,我給你拿著。”
“瑤瑤,最近腿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爸爸穩健地推著輪椅,邊走邊問。
我低頭看著蓋在腿上的毯子,掩飾住眼底的嘲諷。
好一點?你們大概是希望我永遠都好不了吧。
“還是老樣子。”我淡淡地說。
VIP康複中心,我麵無表情地躺在治療床上。
針頭紮進皮膚,冰涼的液體推進血管。
為了不讓自己被麻醉,我狠狠掐著大腿內側的肉。
劇烈的疼痛讓我保持一絲清醒,意識在混沌中掙紮。
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父母和醫生的對話聲,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被,斷斷續續,聽得不太真切。
“她這腿,其實早就開始自愈了。”醫生的聲音很輕,帶著猶豫。
“但沒有正確的治療,反而一直拖著,還有阿司匹林,她吃的太多了,骨頭都......所以才會一直疼。”
“閉嘴。”爸爸不耐煩地打斷醫生,“這些不是你該管的,我們花錢請你來,是讓你治病的,不是讓你多嘴的。”
“可是......”醫生還想說什麼。
“沒什麼可是的。”爸爸的語氣變得冰冷,“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媽媽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張主任,我們是她的親人,知道怎麼對她最好。”
醫生歎了口氣,聲音裏充滿了無奈:阿司匹林用太多了,長期對胃腸道刺激,很容易出血。”
“那是你的事。” 爸爸的聲音帶著怒意,“你自己想辦法,讓她相信是康複藥物的副作用。”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如同驚雷炸響。
買通醫生,長期服用阿司匹林,阻止腿自愈......
五年了。
這五年,他們竟然一直都在騙我。
怪不得我的腿越來越疼,怪不得康複治療毫無起色。
要不是我對麻藥已經有了一些抗藥性,就算我把腿掐斷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手機的錄音功能一直運轉,這些對話,將是他們罪行的鐵證。
“治療”結束,我感到一陣脫力。
林澤早就等在診室門口,臉上掛著甜膩的笑容。
“瑤瑤,辛苦了,來,喝點水。”
他遞過水杯,還殷勤地幫我捏腿。
“工作忙,來晚了,老婆大人別生氣啊。”
我看著他虛偽的笑臉,胃裏一陣翻湧。
要不是為了拿到更多的證據,我真想把這杯水潑到他臉上。
回家的路上,車廂裏一片溫馨。
林澤小心翼翼地抱我上車,噓寒問暖。
爸媽也一如既往地關心著我的“病情”。
一家子戲精。
我默默地看著窗外,心裏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我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