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正在給唐婉做檢查的醫生還沒走,蘇暖抬了下下巴,“不信你可以問醫生。”
醫生也是束手無策,思索了下便點頭:“之前確實有過這樣的治療先例。電擊治療可以讓病人忘卻痛苦的記憶。”
檀辭的眼神也無聲地落在病床上,隨即開口:“那就試試。”
話音剛落,病床上的人顫抖著睫毛,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唐婉聲音帶著哭腔,情緒激動的開口:“不要點擊治療,也不要失憶,我要永遠記著家人離開的痛!即便這種記憶會讓我生病,我也不希望他們能夠離開我的精神世界。”
蘇暖挑眉:“原來聽得見?”
“我隻是隱約聽到了一些。暖暖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怎麼能出這樣的主意?”她流著眼淚反問,“你覺得,隻要我遺忘了,那麼你做過的事就不存在了嗎?我從來不想怪你,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因為你才得了這種病。你卻隻想通過殘忍的電擊治療永絕後患!”
蘇暖已經不想費力再去辯解了。
她走上前,拿起唐婉的檢查報告,一張張的往她床上放:“各項指標正常,你的身體很健康,你知道嗎?”
唐婉開口辯駁:“是,我是身體健康,可是我的病是心理......”
她還沒說完,蘇暖活動了下手腕,結結實實的往她臉上掄了一巴掌。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身體健康沒什麼病,那你完全可以接下這一巴掌。”蘇暖冷笑。
唐婉不可思議的捂著自己的臉:“你、你敢打我?”
說著,她激動的直起身子,眼淚洶湧而下,“從小到大,我爸媽和哥哥都從來沒有打過我!”
在她直起身的瞬間,蘇暖又一巴掌打在另外的臉上:“那我跟你不一樣,在我的成長環境裏,你舔著這麼張大臉湊過來,是想挨另一巴掌。”
唐婉險些被她扇的倒回床上,頭發淩亂,麵容腫脹,狼狽極了。
第一巴掌連檀辭都沒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蘇暖的第二巴掌已經招呼上去了。
他的臉上瞬間覆了層冰,快步上前,一把將蘇暖扯了過來:“她是個病人,你瘋了?”
“其實你也看出來她是在裝病不是嗎?”蘇暖反問,“她遲遲不敢醒,是因為她還沒想好怎麼解釋視頻中她做的事。自己沒有資格做母親,就要毀了別人的孩子嗎?如果連這種人都護著,檀辭,那我隻能說,你也不配成為安安的父親!”
檀辭冷厲的表情凝固了幾分,略微皺了下眉頭。
他側眸看向正一臉委屈的唐婉:“你不妨趁著現在解釋清楚,為什麼要教安安做那些事,嫁禍給蘇暖?”
唐婉的嘴巴,幾次張合,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顯然她想不出任何理由辯駁。
眼看著檀辭的臉色愈發的冷淡,她腦海中驟然靈機一閃。
“是,這件事就是我讓安安做的!”
檀辭眉心的折痕加深:“他一直那麼喜歡你,你卻讓他誤入歧途?”
“我確實是蠢,也確實笨,想不出其他什麼的辦法,就隻能借著安安對我的信任,讓他幫我做這件事,然後擠掉暖暖,我好去公司做你的秘書......我隻是想以最普通的身份陪在你身邊,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歪心思!”
說完,她偷偷去看檀辭的臉色,隻見他的麵色越來越陰沉。
唐婉暗道一聲不妙,以為是自己賣慘賣得不夠,繼續打親情牌:“阿辭哥,還記得嗎?當時我哥哥還在的時候,你們兩個人互開玩笑,我說我學習不好,你就說不好也沒關係,可以去你身邊做秘書。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給我這個機會。可是我等啊等,卻隻等到了你和別人結婚,讓你的妻子做你秘書的消息,沒有等到你垂憐我一眼。”
說了那麼多,連手中最大的王牌都給搬了出來,卻不想檀辭依舊是那樣一張冷冷的臉。
“你想進公司或者到我身邊工作,大可以親自開口向我說。不必做這種手腳,貶低了自己,也毀了別人。”
“實則不然。”最應該生氣的蘇暖卻在旁邊笑意盈盈地開口,“你有這麼正的主意,怎麼不早點說。”
唐婉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她除了給自己解除危機之外,這番話更是為了膈應蘇暖,卻沒想到她的反應和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她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蘇暖是不是裝的。
卻沒想到下一秒,蘇暖臉上笑意更深:“下次別用這種歪主意了,損人不利己,安安也要跟你學壞。看在你這麼誠心的份上,我給你走個後門,一千萬給我,我把位置讓出來給你。今天錢到賬,明天你就是檀氏的高級秘書,你覺得怎麼樣,唐秘?”
唐婉的表情越發僵硬,她都有點懷疑,在檀辭身邊當秘書不是什麼好差事了。
檀辭更是一張臉如墜寒窟,眼神凶的能殺人。
他反手拽著蘇暖的手臂,強行把她拉出了病房,狠狠把人抵在牆上,厲聲開口:“你什麼意思?我還活著,你當著我的麵公開交易自己的位置,你當我是什麼?”
“我還能當你是什麼?無能的丈夫,失職的上司,劈腿的渣男,和不分青紅皂白的混蛋!”蘇暖點著他的胸口,一字字地開口。
檀辭的大手一把將她為非作歹的手指抓住:“現在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是你。剛才是誰張牙舞爪的說要讓她解釋清楚,現在有利可圖,就不打算追究了?原來在你眼裏,安安是否被帶壞並不重要,你隻在意你自己。”
“好啊,那我現在可以追究,她的行為涉嫌誹謗,你給我把她送到警局,讓她和我吃一樣的苦。”
她這麼一說,檀辭的表情卻更加不悅:“她是病人。”
蘇暖實在是懶得噴。
她懶懶地開口:“你看,讓你把她送進警局裏又不肯。那我做好人好事把位置讓給她你又不樂意,你怎麼當了鴨子還要立牌坊?”
“把你的位置讓給她,你舍得嗎?”檀辭冷笑,“這麼多年來你鞠躬盡瘁,不就是真怕有一天我會把你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