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我離家太遠就不聽話了,偷藏畢業證讓研究生筆試第一的我錯過了複試。
我崩潰大哭。
我爸一臉煩躁:
「哭什麼哭。她是你媽,你就得聽她的!」
弟弟在旁邊拱火:
「白眼狼,考研哪有媽媽重要!」
後來,媽媽用一碗生茄子讓我過敏而死。但全家人反倒安慰起媽媽來,罵我活該。
再睜眼,我回到了考研複試前。
麵對我媽的控製欲,我將禍水東引:
「媽,爸爸的電腦千萬別關!弟弟的檔案你千萬別拆!」
這一世,我要這窒息的控製欲,勒死所有人!
1
再次醒來,我躺在床上不敢置信地看著牆上掛鐘的日期,
距離考研複試還有一段時間。
喉嚨沒有中毒後的腫脹烏紫,甚至連呼吸都輕鬆順暢。
我居然重生了!
目光朦朧之間,我看到我媽偷偷摸摸地拿著起子,
撬開了放在抽屜裏帶鎖的日記本。
她一邊偷看,一邊暴躁地碎碎念道:
「死丫頭片子想考到首都去讀什麼狗屁研究生。跑那麼遠,我以後還怎麼管著她!」
「還以為去年沒考上死心了呢!結果真給她二戰考了個第一出來。」
「老娘把畢業證藏起來,看你還怎麼去!」
上一世,我媽故意把畢業證偷藏起來,
讓考研筆試第一的我錯過了複試。
但她猶嫌不足,覺得我考那麼遠就是想擺脫她,所以隔天刻意做了碗味道刺鼻的茄子硬逼我吃。
我無奈吃下,結果當場窒息而死。
.....
想到此處,我氣得生生將下唇咬出血,又深吸氣努力保持冷靜。
別的暫且不管,還有一段時間複試,當務之急是畢業證的問題。
看著我媽偷偷摸摸的動作,我閉上眼睛裝睡,腦海裏不斷思考著對策:
如何瞞著我媽重新拿到能夠通過複試材料審核的畢業證,哪怕是替代材料都行。
趁著她走遠,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立馬撥通了原來輔導員的電話,壓低了聲音問道:
「老師,我求您幫幫我!我現在需要緊急補辦我的畢業證。」
2
今天恰好是工作日,學校工作人員正常上班。
經過我向原學校和複試學校谘詢後了解到,如果沒有辦法及時補辦畢業證原件,可以將學信網上麵的電子學曆證書打印下來,加蓋我們學校公章,緊急作為替代材料。
這樣就徹底解決了複試的材料審核問題!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正準備出門時,我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許悠悠,說了多少遍。起來了要跟我說,大早上的一個人想去哪裏?趕緊滾過來把早飯吃了!」
我媽「砰」地一聲合上了即將打開的門,硬拽著我的手就把我往椅子上摁。
像是為了報複我瞞著她考研一樣,我媽特意給我這份早餐多加了點料——
兩根生的茄子。
我皺著眉頭,拒絕道:
「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對茄子過敏,一吃就會惡心嘔吐。」
一聽到這話,我媽立馬拉下了臉。一巴掌力道極重地拍上我的後腦勺,嗬斥道:
「你過什麼敏!我就沒聽說過吃個茄子還能吃死人的。死丫頭片子,就是不想吃,在這裏跟我瞎矯情。」
「媽媽還能害你嗎?茄子這麼健康,多吃幾次習慣了自然就不過敏了。」
但我的筷子懸在半空中,久久不落。
我媽一見我不聽話。
怒火瞬間燒得旺盛,抓起茄子就往我嘴裏塞。怒罵道:
「死丫頭,我起早貪黑給你做的早餐你還不滿意!非要我逼著你吃!」
「嘴巴張開,給老娘咽下去!這兩根茄子,不吃完你今天就別想著出門了!」
我媽力道極大,我根本抵抗不得。
茄子被硬生生塞進喉嚨,胃部馬上就來了反應,惡心和反胃讓我不由地嘔吐起來。衣服、盤子都被搞得嘔吐物搞得汙穢不堪。
我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
焦躁地告誡自己不能再吐了,千萬不能耽誤我出門補辦材料。
我媽黑著臉嫌棄,這才收回了手,不再強行捏著我的嘴。
就在我以為她終於停手的時候。
我媽雙眼泛紅,開始委屈地哭喊起來。
「死女子,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隻是讓你吃個茄子。你就作出這一副惡心的樣子。你就這麼嫌棄你媽!」
「老天爺啊,我真是作孽啊!」
我媽放大了音量,還將手裏的碗筷摔得叮鈴當啷響,刻意要將房間裏的爸爸和弟弟都吵起來為她做主。
如她所願,話還沒說兩句。
我爸就一臉不快地走了出來,一股腦地就把起床氣全發泄在我身上。
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上來照著我的臉就是一巴掌。
「你個好歹不識的東西!」
「不就是過敏嗎?你老老實實吃完,又不會死!你就不知道聽話點嗎?我天天辛苦熬夜開發軟件,怎麼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要是耽誤了老子升副總,打不死你!」
我被這一巴掌打得幾乎癱倒在地,劇烈的疼痛感讓我忍不住彎下腰捂著臉低吟。
真的好疼。
我弟弟更是看著我狼狽的模樣,嘲諷出聲:
「挨打了吧?你乖乖吃完,什麼事沒有。非要鬧得成這樣,作精!」
「害得我看書都不得安寧,考不上北華大學都賴你!」
我知道再拉扯下去沒有意義。
萬一要是影響補辦複試材料,我真的是要吃一輩子生茄子了!
立馬一臉慚愧地坐在桌子上,朝我媽道歉。
一看我的順從,我媽的嘴角更是頓時往上揚,心滿意足地往坐下。
看著乖乖拿起筷子的我,有些得意的昂起了下巴,像是炫耀對我的控製權。
麵對眼前的茄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隻手掐住自己的大腿依靠痛感壓抑著胃裏的翻江倒海,一隻手機械地往嘴裏塞著茄子吞咽。
整個過程,不像是吃飯,而是受刑。
直到老老實實吃完了所有東西,我媽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恩賜般讓我出了門。
剛一下樓,我就趴在路邊的垃圾桶上吐得昏天黑地,直到連黑綠的膽汁都被我吐了出來。大腿更是被我掐得青紫,我連站穩都很艱難。
但我並沒有停下往外走的腳步。
我知道:這個家,我一定要離開!
在學校檔案處拿到了加蓋公章的替代證明後,我激動得喜極而泣。
脫產二戰的苦,隻有自己能知道。不能住宿舍、不能進圖書館,在家又備受爸媽的壓力和冷嘲熱諷。
朋友們讀研、工作,而我隻剩一張書桌、無數次崩潰和鋪天蓋地的焦慮。
我一邊哭一邊將所有複試材料放在檔案袋裏,鎖在隔壁小區門口的24小時寄存櫃裏。
合上櫃門的那一刻,我再無後顧之憂。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家,爸爸和弟弟別說關心了,甚至眼皮都沒抬一下。我冷眼看著是他們倆個人貼坐在一起,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上的球賽大笑。
是該多笑笑。
以後可就笑不出來了。
這輩子,我決不做出頭鳥替他們擋災。
什麼副總職位、什麼北華大學的錄取書,都會被因為我媽窒息的控製欲變成泡沫!
3
我媽為了方便監視我,在家裏我的房門從不允許關上,更是不能上鎖。
這一早上,她每隔20分鐘就要來看看我在做什麼。
在她第九次進來的時候,
我扭頭,刻意將目光投向客廳熨鬥機旁的沙發,那是爸爸特意熨過的西裝。
狀似無意地說道:
「媽,你搞衛生的時候注意一下。」
「沙發上的西裝千萬不能洗了!我聽爸爸說是從高定店裏租來的,很貴。明天要穿著它去跟大客戶開視頻會議呢。」
我媽抬起頭,眼神瞬間亮了,目光緊緊地黏在西裝上。
我挑了挑眉,繼續透露著更為勁爆的消息:
「不過最重要的是爸爸的電腦!你千萬別關了!」
「我看書房最近燈火通明的,沒人的時候電腦屏幕都徹夜亮著。應該是爸爸在運行新開發的軟件,動不得!」
我媽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誰閑著沒事動它啊。」
「行了,你看你的書吧。我去把其他地方拖一下。」
話雖這麼說,但我媽的身體誠實得很,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而目的地,正是我爸的西裝和書房。
我媽的動作快的不行。
當天晚上,我在房間裏就聽到我爸氣急敗壞的聲音,朝著我媽喊道:
「你洗它幹什麼啊!」
我媽被吼得不知所措,眼眶當即就紅了,委屈道:
「你就聽我的,穿那套我給你買的舊西裝不行嗎?」
我爸氣得整張臉通紅:
「不行!你懂什麼!」
「這次會議很重要,直接關係到我能不能升職。還有,這西裝不能水洗!這下不知道還要額外賠店裏多少錢。」
見我爸還是不同意,我媽一張嘴就是哭喊:
「是是是。你現在是大老板了,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了。」
「以前我跟著你的時候,你什麼都不是。現在你過好了,你看我就哪哪不順眼了,連我給你買的衣服都不願意穿了。既然這樣,我不礙著你的眼了。我這就走!」
我爸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一把拽過我媽的胳膊喊道:
「夠了!吳春花,你裝什麼裝!」
「你從前折騰悠悠差不多就行了,別拿這套對付我!」
你看,我爸其實心裏什麼都清楚。
他清楚我媽對我暗地裏的傷害,他清楚我媽的每次哭鬧都是為了讓我低頭。但為了自身的利益,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我這個女兒。
說到底,他根本我不在乎我的死活。
現在鞭子抽到自己身上,終於知道有多疼了。
兩個人對峙良久,最終還是我爸敗下陣來。他垂著頭長歎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終究還是接過了我媽手上的那套舊西裝,一個人進了臥室。
我媽照舊是那副委屈流淚的模樣,嘴角卻勾起詭異的笑容。
她勝利了。
踩著爸爸的底線,證明了自己能夠控製他。
但麵對自私的爸爸和弟弟,我媽的做法無疑於引火燒身。他們的順從隻會滋生更多的怨恨,壓抑著下次更加劇烈的爆炸。
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因為遠不止西裝,我看見我爸走後。
書房裏電腦主機的電源滅了。
4
第二天清晨,我爸的心情從早起就很好。即使整個人塞進了鼓鼓囊囊的舊西裝,還是依舊在餐桌上手舞足蹈地向我們吹噓著自己。
「這個軟件已經運行八九不離十了,家裏電腦跑了兩個晚上一個報錯都沒有。」
「軟件聯機通過以後,我就會被總部那邊直接任命為分公司的副總。老子還受他媽什麼狗屁周經理的閑氣!他給我提鞋都不配!」
「一年!就能給咱們家承祖把買房的錢掙到!」
我立馬笑著帶頭吹捧道:
「是啊。不愧是爸爸,這麼厲害!」
我弟弟立馬搶過我的話茬,馬屁不斷:
「那當然了,要你說!」
「這麼難的軟件都給做出來了。我爸這個水平,天生就是做領導的命!以後我的目標就是做個像我爸這麼有本事的人。」
「謝謝爸。以後我畢業結婚了,一定帶個漂亮的兒媳婦回來好好孝敬您!」
一句接一句吹噓得我爸已經有些飄飄然了。甚至開始得意忘形地規劃,自己上位之後要給哪些同事穿小鞋、又要開除哪些同事。
我笑眯眯地耐心聆聽著。
畢竟這捧得越高,摔得才越疼!
說話間,我爸的手機鈴聲響了。
我爸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慢悠悠地把手機攥在手中,當即就開了外放。指著手機得意洋洋地跟我們炫耀道:
「你爸的死對頭,周躍。」
「平時工作上沒少給我使絆子,估計是總部的任命書下來了。現在急著給我打電話求饒呢。真是好笑,老子能放過他?」
「你們都好好聽聽,以後做事情跟我學著點!」
指尖一滑,我爸趾高氣揚地應了一聲:
「喂,小周。既然總部那邊的任命都下來了,你也該認清現實了。這個時候就算是跪著求我,也沒什麼用了。」
「什麼狗屁周經理,現在我是分公司的副總!是你領導!」
「你等著吧。周一上班,老子第一個就讓你滾蛋!」
.....
電話那頭是一陣厚重的吸氣聲。
就當我爸得意洋洋地以為是周躍被他嚇傻的時候,那頭出聲了:
「許衛東,我現在以分公司副總的身份正式通知你。」
「你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