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室友的女友夏詩年多年,本以為會等到他們結婚的消息。
沒想到室友的白月光回來,破壞了兩人的感情。
夏詩年為此氣紅了眼:
「我大老遠跑來找你,你卻要去陪別的女人?」
「既然不心虛,為什麼要刻意騙我說她有談戀愛?!」
「周遠瀾,你如果不愛我了可以直說,我不是什麼死纏爛打的人!」
「我受夠了,分手吧......」
撞破夏詩年失戀的我,本想安慰她,結果卻陰差陽錯被帶去了酒店。
我以為我暗戀多年終有結果。
然而夏詩年睡完就跑了......
1
我剛到家門口,便被一股力量衝撞得踉蹌一步。
腰間被人緊緊摟住,緊接著,胸口傳來半撒嬌半抱怨的軟糯聲音。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你家過道的燈壞了,我等了你好久,想給你個驚喜可真不容易!」
我反應過來,是周遠瀾異地的女朋友。
她認錯人了。
理智告訴我應該馬上推開她,保持距離。
但逐漸失控的心跳使我身體變得麻木,遲遲沒有反應。
「意外嗎?驚喜嗎?我可是特意加班完成了工作申請年假來找你的。」
有那麼一瞬我有些恍惚,好似她這親昵的姿態和語氣當真是對我一樣。
「你怎麼不說話?傻啦?」
我回過心神,克製地淡聲道:「周遠瀾還沒回來。」
懷中的人兒僵了僵,然後迅速彈開。
「沈......沈北亭?」
看到她失措尷尬的小臉,我沉默地輸入密碼打開門。
進屋後,見她還愣愣地站在外麵,我提醒了一句:「不進來嗎?」
夏詩年鼻尖凍得紅紅的,此刻像隻犯了錯受驚的小動物,訥訥地說:「那,那我進來等周遠瀾。」
我輕輕頷首,徑自去了廚房倒了兩杯熱水。
夏詩年拘謹地坐在沙發上,方才那片刻的親昵宛若是我的幻覺。
忽略掉胸口淡淡的窒悶,我將熱水遞給她:「你過來沒有提前跟周遠瀾說嗎?」
夏詩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想給他個驚喜來著。」
「而且前兩天他跟我說你去外地出差一個月,我以為你不在,所以剛剛才會錯把你認成他,不好意思......」
看得出來她尷尬得快要鑽進地縫,我並未再提剛才的事,隻是淡淡道:「提前回來了。」
對於這種情況,我也很意外。
兩人的話題點到為止,空氣霎時陷入寂靜。
我打開電腦佯裝辦公,但心神卻根本不在屏幕上。
等我終於忍不住朝她投去一眼時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那顆莫名失率跳動的心臟在看到她恬靜睡顏時詭異地平靜下來,我去拿了毯子給她蓋上,駐足看了她片刻,才悄然去另一旁繼續工作。
三個小時後,夏詩年懵懂蘇醒。
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蹙著眉嘟噥:「都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回來?」
給周遠瀾打去的電話也都無人接聽。
眼看她逐漸焦躁,我安撫道:「你沒提前跟他說要來,也許他忙自己的事去了,時間也不早了,不如你先休息吧。」
夏詩年眉眼已經顯露出不高興了,但還是禮貌地跟我說:「那我先去酒店吧,麻煩你了。」
「等等。」
2
我叫住起身要走的她。
「已經很晚了,你現在臨時去訂酒店也不太安全,你就住他房間吧,這樣他回來你也能第一時間見到。」
夏詩年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她也並不是第一次在這裏留宿。
有次我周末回家了一趟,第二天早上回來時,便撞見她穿著周遠瀾的衣服一邊刷牙一邊和周遠瀾嬉笑打鬧。
而我像個突然闖入的破壞者,一瞬間就滅掉了滿室曖昧愉悅的泡泡。
但大多數時候她過來都是訂好酒店的。
我回了自己的房間,把外麵的空間留給她,免得她不自在。
原本出差回來的疲憊一掃而空,也無心專注其他的事,情緒全然被外麵的人牽繞。
雖然是我主動讓她留下,但想到她睡周遠瀾的床,或許還把周遠瀾的衣服當睡衣,我便無比窒悶。
可我又有什麼立場去不高興呢?
能多一些和她共處在一個空間下的機會,我都該滿足才是。
次日一早,周遠瀾趕回來了。
應當是兩人聯係上了。
夏詩年不再像麵對我時那麼拘謹,叉著腰不滿地跟周遠瀾發脾氣:「你到底幹什麼去了?我昨晚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都沒接,我差點凍死在外麵你知不知道!」
雖是有故意誇大無理取鬧的成分,卻是我想要卻觸及不到的鮮活。
周遠瀾好脾氣地抓著她的手安撫道歉:「昨天朋友出了車禍,我一直在醫院忙活,你打電話那會兒我正好累得睡著了。」
「對不起年年,我真的不知道你會突然過來,你該提前跟我說一聲的。」
周遠瀾看上去確實有些憔悴,衣服也皺巴巴的,身上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兒,是以夏詩年也沒懷疑他什麼,隻是委屈地撇嘴:「那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我麵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經過,去衝咖啡。
周遠瀾心疼地摸摸她腦袋,對我說:「北亭,謝謝你幫我照顧年年。」
我扯扯唇,溫聲道:「沒關係。」
不經意和夏詩年對視上,她頓了頓,有些慌張地別開眼。
「好啦,那我現在訂個酒店,接下來的時間你要陪我哦,我有五天假呢!」
周遠瀾寵溺笑道:「好。」
但下一瞬,他的手機響起,對麵的人應當是他昨晚在醫院的那位朋友。
他焦急關切地同對方講完電話後,便目露愧色:「對不起年年,我今天應該還不能陪你,我朋友還在醫院,她的家人不在,我得去照看她。」
夏詩年沉了臉,奪過周遠瀾的電話看了看,冷笑道:「你說的朋友就是徐芊芊?她不是在國外嗎?怎麼突然回來了?而且為什麼是來這裏?她家也不在這兒啊!」
3
「她國外的學業完成了,但是還不太想回家,所以就來找我了。」周遠瀾耐心地解釋,「你別太敏感,我和她隻是朋友,而且她也有談戀愛的,隻是眼下情況特殊,我也不能真把她丟在醫院不管不顧。」
夏詩年眼睛都氣紅了,「我大老遠跑來找你,你卻要去陪別的女人?周遠瀾!我不許你去,你應該做的是通知她家人!」
「年年,你別無理取鬧,她的家人不在本市,哪能馬上趕過來?再說朋友出了事,難道就因為她是女的,我就要冷眼旁觀?我若是這樣的人,你能喜歡我嗎?」
夏詩年的腮幫像小河豚一樣氣得一鼓一鼓的,幾秒之後她卸了力,負氣地喊:「好好好,你要去就去,不用管我!」
「你乖,等我忙完就來找你。」說著,周遠瀾懇求地看向我,「北亭,你要沒事的話幫我照看她一下。」
我輕輕頷首。
周遠瀾又匆匆離開了,夏詩年站在原地抹眼淚。
我有些躊躇,不知此刻該做些什麼。
但看著她眼淚像小珍珠一樣委屈地掉個不停,我又有些煩悶,不由上前打斷她:「不餓嗎?要不要吃飯?」
夏詩年頓住,紅著眼看了看我,抹了一把眼淚疏離道:「不用了,你別管我,我現在就去酒店,昨晚打擾你了。」
那副急速和我拉開關係的模樣刺痛了我,我也冷了臉,轉身回了房間。
這也不是我第一次撞見夏詩年和周遠瀾吵架,夏詩年脾氣不算好,還有些嬌氣,很容易生氣,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矛盾,隻要周遠瀾耐心去哄一哄,她很快就好了。
有一次她在電話裏跟周遠瀾吵架,好像是因為周遠瀾放了她鴿子,沒能如約去找她,夏詩年在電話裏大發脾氣,一度提了分手。
但不過兩個小時,夏詩年又打視頻過來,委屈巴巴地說:「你怎麼不哄我?你真的想跟我分手嗎?」
很作。
但周遠瀾會接下台階,又耐心地哄她,兩人很快又和好了。
這樣的情形經常上演,看上去像是周遠瀾愛極了她對她格外包容寵溺,但夏詩年顯然是更離不開的那個。
就像這次,周遠瀾不顧大老遠過來的正牌女友,優先去陪別的女人,夏詩年即便生氣,但等周遠瀾忙完去哄她,兩人大概率還是會和好的。
而我方才的僥幸心理實在可笑。
理智回歸,我也不再去管夏詩年何去何從,努力不讓她再幹擾我的心神。
隻是我沒想到,三天後,她又出現在了我麵前。
打開門看到她,我詫異了一下,隨即道:「周遠瀾不在。」
這幾天他都沒回來,我以為他應該是和夏詩年在酒店。
「我是來找你的。」
天氣很冷,夏詩年穿的卻單薄,不像剛來時那樣把自己裹得毛茸茸,這會兒圍巾帽子都沒戴,甚至還是光腿。
白皙的臉上都凍出了紅血絲,嘴唇蒼白,我下意識蹙了眉:「進來說。」
我給她倒了熱茶,調高了暖氣溫度,這才問她:「找我做什麼?」
「你和周遠瀾是室友,你如實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他和徐芊芊有染?」
4
原來是問這個啊。
默了片刻,我反問:「怎麼樣算有染?」
夏詩年紅著眼憤憤地說:「就是他倆有沒有親密接觸,有沒有出去約會,有沒有經常聯係說曖昧的話等等!」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麼不客氣的態度跟我說話,但比起從前那些疏離禮貌,這反倒讓我舒心許多。
「知道這些有意義嗎?如果他這樣做了,難道你會跟他分手?」
「當然!」
夏詩年回答得斬釘截鐵,「如果他已經背叛我了,那我當然會跟他分手!」
「但他現在不承認,口口聲聲說隻喜歡我,這幾天卻總是被徐芊芊一個電話就召喚過去,美其名曰是她在醫院特殊情況需要人照顧,可我能怎麼想?!」
私心裏,我當然是希望他們分手的。
甚至惡劣地想編造一些事情,讓周遠瀾的形象更過分一些。
但也隻是想想,我如實說著我知道的信息:「身體上親密接觸的行為我沒有親眼見過,不過他和這個女生確實常有聯係,我也常聽他提起過。」
「他說他們是小時候的鄰居,友情持續很多年了,前些天那女生回國來找他,他請了幾天假去陪她玩。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夏詩年臉色又白了白,費解地歪頭:「請假,陪她去玩?」
這句話似乎刺痛她,我有些拿不準是不是不該說,默了默,我安慰道:「他們應當隻是朋友。」
雖然,我也非常不認可周遠瀾這次行為,但我也知道他確實是很喜歡夏詩年的。
不久前他還在跟我討論未來跟夏詩年的婚禮。
夏詩年深吸一口氣,起身對我道了聲謝,就這麼離開了。
她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我在家怔愣好一會兒,想起她那單薄的穿著,迅速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圍巾追出去。
卻在樓下不遠處撞見夏詩年在打電話跟周遠瀾吵架。
我止住腳步,悄然在後麵看著。
「夠了,你所謂的清白單純就是一次次為了她放我鴿子?!」
「既然你不心虛,為什麼要刻意騙我說她有談戀愛呢?!」
「我分明親眼看見你和她摟腰搭肩,一定要這樣照顧她嗎?家人趕不過來連護工也不能請,全世界就隻有你能照顧她嗎?」
「還有,每次希望你來找我你推三阻四,我來找你也總是要等到你下班,可你卻能特意請假就為了陪她遊玩!周遠瀾,如果你不愛我了可以直說的,我不是什麼會死纏爛打的人。」
「我受夠了,分手吧......」
凜冽的寒風下,她穿著單薄的大衣,講電話時多麼中氣十足淩厲逼人,掛斷電話挎著肩膀垂著頭哭的模樣卻像委屈的流浪貓。
我歎息一聲,走上前去用衣服包裹住她。
夏詩年受驚地回過頭,看到我訥訥問:「你怎麼在這?」
「看你穿得太少了,這種天氣很容易生病。」
夏詩年垂下眼,沉默著任由我給她穿好衣服係好圍巾。
末了,我躊躇著想問些什麼的時候,她忽然抬眼看著我,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5
我甚至沒問要去哪裏,就這麼下意識點了頭,任由她拉著我打車到她所在的酒店。
直到進了房間,看著她脫下外套,我才喉嚨發緊後知後覺地問:「你要做什麼?」
她掀了掀眼皮,反問:「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