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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沉筠將秦念念扔進車裏時，她整個人還在憤怒與委屈中無法自拔，忍不住瞪著他，眼眶卻酸澀地蓄滿了淚水。

她認得這味道，是林思雨的，徐沉筠嘴裏自己資助的貧困大學生。

要不是林思雨發短信來炫耀徐沉筠的愛說漏了嘴，秦念念根本不會發現自己是替身的這個秘密。

他寵著的林思雨，不過是緬懷自己的白月光的另一個途徑罷了。

寵著和她有相似臉龐的妹妹，也哄著用著她心臟和眼角膜的我，他對林清月可真的是情深義重。

她忽然覺得很可笑，又很悲哀，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五年，整整五年，她像個傻子一樣，沉浸在徐沉筠編織的虛假愛情裏。

「別哭了。」徐沉筠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對眼睛不好。」

他遞過來一張紙巾，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秦念念一把揮開，眼淚流得更凶了。

他伸手想觸碰秦念念的臉，卻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念念，別胡思亂想，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他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後又貼心地送到秦念念嘴邊。

秦念念看著他，眼神複雜。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裝出這副關心的樣子。

既然不愛，為什麼還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難道僅僅是為了守護那顆心臟和那雙眼睛，為了滿足他那可笑的執念？

她接過水，仰頭喝了一口

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

徐沉筠居然給她下了鎮定藥。

秦念念醒來時，頭痛欲裂。

模糊的視線裏，徐沉筠正背對著她，對著手機輕聲細語，「乖，別哭了，我隻是晚點去陪你…嗯，給她吃了藥，睡著了......好，愛你。」

秦念念的心臟鈍鈍的，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徐沉筠見她醒來了，連忙掛斷電話，臉上掛著一貫的關切，「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你和誰打電話？」秦念念撐起身子直視著他，一種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

他對自己的溫柔像是表演，對林思雨的溫柔倒是真實多了。

「是林思雨，之前和你提過的我資助的大學生，她學校那邊有點事。」

徐沉筠走到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解釋道：「就是一個資助的貧困大學生，你別多想。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會陪你一輩子。」

「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你有很多限製，不讓你出去玩，不讓你看刺激的電影，也不讓你唱歌......可是念念，我都是為了你好，我不能失去你。」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看向秦念念的眼裏全是深情。

秦念念卻隻覺得毛骨悚然，他不愛她，居然能表演到這種地步。

她猛地甩開徐沉筠的手，「這五年，你把我當成什麼？金絲雀？瓷娃娃？我活得像個行屍走肉，沒有絲毫的樂趣！」

徐沉筠的臉色陰沉下來「你又發什麼瘋？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隻是要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罷了」

「我想要自由！」秦念念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要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而不是被你當作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嗬護！」

她看著緊皺頭的賭氣般地提出要在家看恐怖電影，甚至帶著一絲自嘲的語氣說：「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悲不喜的，還不如找點刺激。」

徐沉筠死死地盯著她，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麼最近她變得反常，「好，你想看什麼，我陪你一起看。」

「不用了，你自己去看你的......大學生吧。」秦念念語氣嘲諷。

徐沉筠歎了口氣，將她摟進懷裏，「別鬧了，念念，今晚我陪你睡。」

秦念念沒有拒絕，隻是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的溫暖。

結婚五年，這是他們距離最近的一次，徐沉筠抱著她睡著了。

為了保護林清月的心臟，他可是煞費苦心，居然能忍著不適和自己睡一夜。

半夜，她睜開眼睛，發現徐沉筠不在身邊，於是點開了監控。

昏暗的閣樓裏，徐沉筠站在一幅照片前，照片上的林清月，笑容溫柔，眉眼如畫，。

「清月，你看到了嗎？她和你長得越來越像了，尤其是那雙眼睛......我把她照顧得很好，就像當初照顧你一樣......」

徐沉筠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悲傷。

「隻是她越來越不聽話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心臟和眼睛的，月月你相信我！」

徐沉筠對著照片絮絮叨叨，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仿佛照片上的人就在眼前。

「月月，今天我在食堂吃了你最喜歡的糖醋魚，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酸，沒有你以前做得好吃。」

「今天醫院來了個棘手的病人，心臟衰竭，情況很危急。我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總算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真是累壞了。要是你在就好了，你總是能在我最累的時候給我鼓勵，給我力量......」

看著監控畫麵裏的秦念念捂著嘴，淚水無聲地滑落。

結婚五年，他從來沒有和她分享過這些瑣碎的日常，更沒有在她麵前露出過一絲脆弱。

原來，他不是不會溫柔，隻是他的溫柔，從來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