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抬著水壺的手停留在半空。

我很懵，從周冉的生日宴到現在，她都一直不肯親近我，我怎麼會知道她要發燒。

但母親的本能，還是促使我跟在周致身後。

去的路上我搞清楚了一切，周冉發燒了，就在她們吃早點的時候突然全身滾燙，暈倒。

“不對周致，冉冉應該是過敏了。”

我從他少量的話語中找出了漏洞，早餐他們點了花生湯，周冉花生過敏。

“是這樣嗎？”

周致錯愕的看我一眼，我推開他，用力朝醫院跑。

過敏，算是我最對不起周冉的事情，因為她是遺傳了我，而這個病，嚴重起來會要命。

“黎若晴你慢點，你的鞋。”

周致很快追到我，他氣喘籲籲的，手裏還帶著我的另一隻鞋。

但我顧不上看她，周冉起疹子了，她全身通紅，虛弱的喊媽媽。

“冉冉。”

我伸出雙手想要抱她，那一瞬間，所有都不重要了。

不管她是要別人做媽媽，還是真的討厭我，我都不想考慮，我現在隻想抱抱我的孩子。

“啪。”

可惜，已經意識模糊的周冉認出了我，她仇視我，狠狠拍在我手上。

“我不要你。”

沙啞無比的聲音打在我的胸口，疼的我一陣抽抽。

“周冉，這是你媽。”

周致臉色特別難看，他剛剛目睹了我怎麼跑過來，自然明白我有多焦急。

徐薇也看到了我赤裸的腳還有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若晴姐，你受傷了，去處理傷口吧，冉冉這裏我陪著就好。”

這兩年是她陪著周冉長大，自然舍不得斥責她，隻能訕訕的轉移話題。

我低頭看了一眼腳底，過來的時候，我沒看清地上有碎玻璃。

剛剛太擔心也沒有發現，現在提醒了，才能感受到一陣鑽心的痛。

“去處理一下吧。”

周致起了愧疚之心，我坐到徐薇身邊，麵無表情的拿掉玻璃。

“不用，先陪冉冉看病。”

有了孩子後，這是我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心如刀割，如果可以，我寧願躺在那的人是我。

“真的沒事嗎？”

徐薇的臉上帶有擔憂，周致也有些小心翼翼。

“沒事，醫生來了。”

我忍著疼痛第一個衝向醫生，周冉的身體狀況和過敏史隻有我最了解。

一個小時後，掛著針水的周冉完全退燒，我有些發暈。

鮮血滲透了我的鞋子，導致我現在每走一步就像是有刀在淩遲。

周致看出我的狀況，想要陪著我去看醫生。

周冉不願意，她緊緊抓著周致和徐薇的手，憔悴的臉蛋上滿是依戀。

“不用了。”

我虛弱的掖了掖周冉的被子，她不願意讓我碰她，我也不敢，隻能用此來和她親近。

“假惺惺。”

周冉把臉轉向一邊，我落寞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轉身朝外科走。

這一趟下來，我已經帶傷一個小時，腳底全是鮮血。

醫生佩服我的耐力，也在責怪我不愛惜自己。

我擦了擦額角的汗衝他微笑。

“一點小傷而已。”

比起周冉對我的態度，這確實就是個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