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在床上。
然後我活了,也在床上。
但我死的時候,上頭是個身材健碩的的黑皮異域男,我活的時候,上頭卻是個白瘦的細竹竿。
他痿不痿我不知道,但我萎了。
於是我怒而起身,將他掀翻在地。
他卻口出狂言:“我上你是看得起你!”
1.
我清晰地記得,我死了,爽死的。
但現在,身上卻是一個白瘦的細竹竿。
一點都不符合本公主的審美。
我把他踹下床,坐起身來卻發現周遭的環境都變了。
“嘀——您已成功綁定拯救係統,正在為您發放宿主記憶。”
機械的電子音響起,我很快從記憶中了解現狀。
這裏不是女尊國,是一個技術遙遙領先的時代。
我若是想回到女尊國繼續做我的沈雲公主,就要完成係統給我派發的任務。
但因為原主處處受限,係統許諾我可以動用一部分自己在女尊國的東西。
係統還沒來得及發布任務,被我踹下床的男人倒是怒氣衝衝地衝我喊道:“沈嵐空!你一身肥肉,到會所賣都沒人要你!我上你是看得起你!還敢踹我!”
我起身拿起一旁的衣物蓋在身上,輕輕打了個哈欠:“二兩肉也敢自吹自擂,玉勢都比你強。”
“沈嵐空!你敢說我小?!”
男人臉上青紅交加,好不熱鬧。
我搖了搖頭,提不起興趣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離婚吧。”
“你可是我媽買下來給我的人!孩子還沒生下來,你想都別想!”
他嗓門不小,但中氣不足,在我聽來,就像病貓的叫喚一樣。
“小就算了,還腎虛。有時間和我扯閑話,不如找個中醫好好看看,說不定還有得治。”
我有些煩了,擰起眉看他。
他竟被嚇退幾步,穿上衣褲跑開了。
臨走前還不忘放狠話:“你給我等著!我媽馬上來了!”
我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
2.
“嘀——為您發布任務,完成宿主沈嵐空的心願,讓她自願取回身體控製權,您便可選擇留在這裏,或是回到女尊國。”
沈嵐空愛看書,係統的任務倒是和她閑暇時看的小說大差不差。
“心願是什麼?”我懶洋洋地問道。
“……宿主暫未開放權限,請自行探索。”
我沉默了,開始在沈嵐空的記憶裏搜尋起來。
雖不知為何沈嵐空的記憶有些地方不太清晰,但也足夠了。
沈嵐空從小被奶奶撫養長大,高中的時候有過一段初戀,卻不知為何不了了之。
步入大學,奶奶卻病重,她走投無路之下,把自己賣給了一個官太太。
官太太給她五百萬解燃眉之急,她則需要和官太太的兒子結婚,生個兒子。
“生兒子有什麼用?又不能傳宗接代。”
我默默吐槽著,順便理清了人物關係。
官太太的兒子就是剛剛那個男人,叫薛京。
在現在白幼瘦審美的荼毒下,他對沈嵐空這樣身材豐腴的人,瞧不上一點。
我走下床衝了澡,換上幹淨衣服走到鏡子前端詳起來。
鏡子裏的人身材豐腴飽滿,鳳眼狹長。
我紮起頭發朝鏡子裏的人笑了笑:“姑娘好顏色。”
“宿主,您的眼光可真獨特。”
係統機械的聲音響起,我卻隻想發笑:“是你在評價我,還是你的主人在評價我?”
係統沒再說話,我拿起唇釉,自顧自說了下去:“女尊國素來以豐腴為美,但我年少時生了一場大病,那段時間形銷骨立,母皇知我愛美如命,便大力宣揚以瘦為美。”
“後來我逐漸康複,母皇不再管控民間風尚,女子卻不再拘泥於豐腴,從此再無美醜之別,你可知為何?”
係統依然沒有說話。
我看著豔紅的唇角,勾起笑意:“各花入各眼,但女子生來,便是美。”
3.
臥室外傳來開門的聲響,我聽到女人高跟鞋的聲音。
“沈嵐空!你膽子肥了是吧!京京是你能教訓的人嗎!”
尖銳的女聲震得房間一抖,我踩上拖鞋慢慢走了出去:“大晚上哪來的狗吠?”
薛京站在一個胖女人身後,不可置信道:“你敢罵我媽是狗?”
我真是被他蠢笑了:“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
薛京吃了個啞巴虧,正想開口,被胖女人攔了下去:“沈嵐空!我們當時可是說好了!生不出兒子不準走!”
胖女人思想古板,覺得“屁股大的女人才能生出兒子”,才願意花錢買沈嵐空。
我想到當時交易的情形,不由一笑:“薛太太,你這屁股不大,怎麼生出薛京來的?”
可能從沒有人這樣說過她,胖女人微微一愣。
我卻笑得愈發燦爛:“原來是因為臉比屁股還大啊。”
薛太太臉上五顏六色了一陣,終於還是冷靜下來,陰沉沉地看我:“沈嵐空,你收了我的錢,就該做好你該做的事。”
我卻不怕她,裝傻充愣道:“什麼錢啊?薛太太在說什麼?”
胖女人臉色越來越沉:“沈嵐空,你什麼意思?”
我笑臉相迎:“沒有錄音,沒有合同,我可一點也不知道,我該做什麼。”
官場的人做事向來不會讓人抓到把柄,隻要打死不認賬,就沒人敢對你怎麼樣。
這是我追贓款時總結出的經驗。
薛太太陰沉著臉:“京京,明天去把婚離了。”
4.
把這樁婚事了結,我長舒了口氣,問係統:“心願進度怎麼樣了?”
雖然係統沒有辦法直接讀取沈嵐空的心願,但可以將沈嵐空的情緒值換算為心願進度。
“目前進度為百分之二十。”
“那好,把我妝匣裏那件祖母綠的鐲子拿來賣掉。”
“您為什麼不直接攻略宿主的初戀?愛情對女人來說難道不比金錢更容易令她滿足?”
我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創造你出來的人一定是個男人吧,還是個目空一切,妄自尊大的男人。我真要懷疑你是人工智能還是複讀機。”
係統再一次沉默了。
我不想在這些無意義的事上浪費口舌:“把那枚鐲子賣掉,價格要在五千萬以上,一周內我希望錢能打到我賬上。”
係統辦事很快,七千五百萬五天後就打到了我賬上。
我用這筆錢租了個房子,從周家搬了出來,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抽屜裏有一打沈嵐空的手稿。
密密麻麻的黑字裏,一行紅字格外引人注目:
你是天空裏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我的波心。
哪怕我現在有沈嵐空身體的掌控權,我也沒有細看,將稿子放進文件夾裏帶走了。
我花了幾天時間注冊了娛樂公司,並從被別的公司淘汰下來的人裏簽了幾名我滿意的。
還投資了一個小導演的新電影,讓她心甘情願為我拍一部短劇。
今天是我讓他們集體到公司報道的日子,我化了妝,穿著露腰背心和皮革裙走向公司。
一路上無數人對我品頭論足,有男有女。
“她那是水桶腰吧,也好意思露出來。”
“腿那麼粗,誰會喜歡?”
我扶了扶墨鏡,並不在意。
5.
我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對簽下來的三個男生說道:“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我要看到你們身上出現肌肉。”
三個人麵麵相覷,有個膽大的問我:“沈總,現在最流行的就是少年感,您這是?”
我瞄了一眼他瘦到沒二兩肉的胳膊,笑了:“少年感就是連女生也抱不動?”
他臉一下漲得通紅,我沒再搭理他們,轉身和小導演談了起來。
短劇的成本相對於電視劇和電影是很低的,但是一個劇組需要的攝影團隊、場地這些,倒叫我發起難來。
我有錢,但沒有人脈啊。
好在小導演在圈子裏還算有認識的人,很快將這些事情安排好了。
我看向三個男人:“沒什麼事就去找個專業的教練帶著你們練吧,三個月後我驗收。”
有個叫張章的卻不願意:“現在少年感這麼火,我才不要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兌現的流量健身,我要解約。”
我並不生氣,隻是笑著看他:“兩千萬的違約金,立結完就可以走了。”
他臉色一下難看起來,我笑得愈發明媚:“本宮的地方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你!你這是敲詐勒索!”
張章用手指著我,我斂下笑意:“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拿手指本宮。”
我扣住他的手腕,細瘦的腕骨在我手中掙紮,卻動彈不得,手指也無力地彎曲下來。
我又笑了:“你連我的手都掙不開,更何談掙開我的錢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