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走出醫院門,傅逸辰一眼便看到沈長清的那輛軍用吉普車,停在醫院門口不遠的地方。
身後護士圍在一起似笑非笑地諷刺。
“喲,傅醫生可真是好命,一個鄉下小子如今也是上校丈夫了。”
“誰說不是呢,有沈上校給他鋪路,順順利利進入咱們醫院,這樣的好運,我們可比不上!”
“這還不容易,你也學學他,找個高幹子女趁著她生病照顧她一晚,這好姻緣不就來了?”
“算了吧,我可豁不出去那張臉!”
刺耳的話像是一根根毒針穿透他的耳膜,他擰著眉頭沉默了許久,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說了又如何,上一世他氣不過和這些人爭吵起來,鬧到院裏他記了處分不說,為此和院裏所有人的關係都鬧僵了,到頭來沈長清還覺得是他的過錯。
因為他的蠻橫,讓她臉上也無光。
上了車,沈長清看著他,眸光微微有些發涼。
“她們說了些什麼?”
傅逸辰不在意地搖搖頭:“沒什麼,以後你不用來接我了,我有時候加班下班的時間不一定準時,順便我也想騎自行車鍛煉鍛煉。”
鍛煉自然是借口,沈長清打量著他,莫名覺得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夜裏,兩人洗漱完準備休息,傅逸辰從櫃子裏拿了被子便要去側臥。
“我報名了醫院的考試,最近都需要看書學習,怕吵到你。”
沈長清不悅地擰眉,“還在為婚禮那天我喝醉的事生氣?這麼久了也鬧夠了吧。”
他平靜地解釋:“不是的,醫院有一個外派的名額,我想要爭取,所以是真的要學習。”
沈長清瞬間便沉了臉色,“你打算外派去北城?”
他平靜地點了點頭。
沈長清沉了臉,眸中怒意翻湧,“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才剛剛結婚,你便要去外地,結婚不是你想要結的嗎?如今又鬧這樣一出是想幹什麼?”
傅逸辰不知如何解釋,在鄉下的那一年,他以為沈長清是真的喜歡自己,所以才要娶她。
如今他已然知道了真相,知道她心中的人是蘇於淮,自然不可能再死乞白賴地纏著她,可他要如何告訴她呢?
他咬著唇沒有說話,最後是沈長清不悅地開口。
“隨你,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接下來的幾天,沈長清果然沒有再接送。
醫院裏的人還是免不了說閑話,他並不在意,隻是越發地努力看書學習,這一次,他一定要拿到那個名額。
臨近交班的時候,搶救室忽然來了一大批的傷者,說是進城的路上,有行人不慎踩到了遺留的地雷,於是引發了爆炸。
江城醫院的設備並不先進,一下子湧入這麼多傷患,大家都有些手忙腳亂。
混亂中,有人不小心撞到傅逸辰,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憑空伸出的一雙纖長有力的手將他撈了起來,他慌忙拉開兩人距離,然後道謝,來人卻有些驚喜地出聲。
“逸辰!”
他抬頭一看,這才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竟然是一年前同樣知青下鄉外放到他們村的宋思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