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我塗藥,垂下眼睛,不停地說:
“對不起,衾娘,你相信我,很快就可以接你回去了。”
我冷笑了聲,抽回了手:
“上一次我相信你,結果被關進柴房不準吃喝整整三日。”
“還被曾經厚待的下人,你的夫人趕出府邸,淪落風塵。”
我吐出字字句句的話,叫沈與文的臉色愈發蒼白。
他張口想辯解,被我打斷:
“下一次呢?我是不是就要把命交給你和她了?”
從前,他為我在玄武門受罰,向我求娶。
我以為他懂我的反抗,懂我說出世間對待女性的不公。
如今看來,不過錯付。
我站起身,將藥罐丟給他,連同掌心的藥膏抹回他身上。
語氣十分平靜。
“沈與文,和離吧。”
他瞬間抬眸,慌亂地想要握住我的手。
“夫人,當初不是都說好了嗎?”
“我與白霜霜不過是權宜之計......”
“可是我不願陪你演戲了啊。”
我打斷了他的話,沈與文沒在說話。
隻是鬆開我的手,冷漠笑道。
“可你知道,隻要我不願意。你和離不了的。”
我毅然決然離開沈與文,離開青樓。
找自己的營生,我沒有銀錢,隻有一把碎得不行的琴。
我一戶戶敲門,找人出資支持我經營琴坊。
被推倒在門口,被吐唾沫大罵不安分的女人。
“不好好相夫教子,還想著拋頭露麵做生意。我呸!”
日頭漸漸下山,我腹中實在饑餓。
一位郎君說想與我商議出資。
我隨他進了小巷,
“郎君,需要在這種地方商議嗎?”
眼前人一改麵目,對我露出貪婪的神色。
我立即轉身,拔腿就跑。
漆黑的街道,惡鬼的笑聲四處回蕩。
我極力捂著自己的嘴,躲在大水缸裏。
直到聽見怒罵與腳步聲遠去,才敢哭出來。
直到四周隻剩下漆黑的路,與頭頂的月亮。
我靠在牆麵,雙手抱著自己取暖。
“啊——”
我的腦袋被一袋東西砸中,袋子四散,圓滾滾地裝著什麼。
我細細一看,才知是一袋的銀子。
頭頂上傳來清朗的嗓音,很是安定:
“我出資,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似是為了安撫我的情緒,頓了頓才開口:
“你不必緊張,我不會出現害你。”
......
白霜霜與我都開了琴坊。
幾月後,我的生意無比紅火,成為了琴坊行頭。
隻因為這裏有最動聽的琴音,與最懂文人墨客之心的詩句。
相比之下,白霜霜的生意略顯慘淡,。
並非沈與文沒有上心,而是去過的人都評價。
“美則美矣,就是太一板一眼了,甚至不像人作出的曲兒來。”
這日,底下人來告訴我。
有人想加入琴坊,特意來拜見我這個行頭。
那時還在教底下人撫琴,我穿著隨意地走出去。
卻看見了白霜霜站在不遠處。
她上下打量我,冷嘲一句:
“我以為你這段時間混出什麼本事了呢?”
我皺眉,機械聲接踵而來。
【成為人類第一步,厭惡葉衾,說出諷刺奚落的話。】
“如今沈與文為我開了一間琴坊,而你,什麼都沒有。”
我看向她手中那尾被修好的新琴,笑了笑。
白霜霜不解,趾高氣昂地抓住路過的仆人問道。
“我是來見你們琴坊行頭的,行頭人呢?”
仆人莫名其妙,指了指我。
“白小姐,行頭就在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