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係統的加持下,溫北梔的身體已經能正常活動了,
隻是那些裸露在外的傷口依舊猙獰可怖,像一道道醜陋的疤痕,時刻提醒著她那場突如其來的災難。
她被送進手術室時,醫院用她的手機給鶴晏舟打了無數個電話,可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最後,所有手術相關的簽字,都是她強撐著獨自完成的。
直到深夜,她已經和係統做完交易,手機才終於響了起來。
是鶴晏舟。
“北梔,你怎麼樣?”電話那頭,他的聲音焦急得幾乎要裂開,甚至帶著一絲哽咽,“對不起,對不起北梔,我……我在忙,沒聽見手機鈴聲,對不起……”
他的聲音裏滿是痛苦和自責,可溫北梔隻是垂下眼瞼,臉上冷得像冰,聲音卻依舊溫柔:“沒事。”
“我馬上就到!”他的聲音顫抖著,混合著車內語音助手尖銳的“您已超速”警告,在空蕩的病房裏回響。
溫北梔掐斷了通話,手機微弱的光映在她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淒涼。
沒過多久,病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北梔?”鶴晏舟的聲音先一步傳了進來。
溫北梔低著頭,數著他的腳步聲。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她輕輕轉身,衣擺恰到好處地掃過桌上的水杯。
“啪——”瓷器墜地的脆響在寂靜的病房裏格外刺耳。
鶴晏舟幾乎是衝了進來,一把扶住她。
他的西裝前襟還沾著那股熟悉的鳶尾花香——那是林薇薇常用的香水。
“當心。”他的手掌覆在她腰間,將她往後拉了一步,正要俯身抽出紙巾替她擦拭濺到身上的水花時,溫北梔突然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鶴晏舟猛地鬆開手,目光落在她腰間那片猙獰的淤青上。他的眼睛驀然睜大,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
她的短信裏隻告訴了他生產的事,卻隻字未提這些傷。
“怎麼傷到的?”他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意,手不自覺地想要去觸碰她的傷口。
溫北梔迅速躲開,眉頭微微蹙起:“昨天去母嬰店時被撞了,摔傷了動了胎氣,進了醫院。”她的聲音虛弱,帶著一絲隱忍的痛楚,“有些疼,你別摸……”
鶴晏舟的手僵在半空,心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件事交給我去查,我一定……”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頓住了。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不久前,林薇薇哭哭啼啼地纏著他,說自己不小心開車撞了人。
她那嚶嚀的哭聲讓他心猿意馬,顧不得多想,他隨手打了個電話給特助,讓他處理了那條街的監控視頻。之後便關了手機,和林薇薇糾纏在了一起。
而林薇薇撞人的地方,正是一家母嬰店門口。
那裏的監控,已經被他叫人刪除了。
想到這兒,鶴晏舟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仔細打量了溫北梔一圈,確定她隻有一些外傷後,才扶著她小心坐下:“我記得那條街的監控好像出了些問題,調查可能要花點時間……”
溫北梔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曾經相濡以沫的那些默契讓她瞬間明白,鶴晏舟早就知道林薇薇撞了人,隻是現在才意識到,被撞的那個人就是她!
酸澀感在心間翻湧,她不死心地開口:“可是,我真的很疼。”
鶴晏舟看著她身上的傷口,眼底的心疼越發明顯:“我知道了,北梔,我會盡快查清楚,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
不會嗎?
曾經的那些承諾再次在她腦海中回旋,溫北梔閉上眼,心口傳來陣陣刺痛。
鶴晏舟,如今一再打破諾言的人也是你。你讓我怎麼再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