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林雲渡的第五年,他出軌了。
出軌對象是他的初戀。
結婚五年,他們就曖昧了八年。
當著我麵暗送秋波說情話,私下睡在我的床上擁吻。
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也對他們這對鴛鴦喜愛得不得了,恨不得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大家都說,我是他們三口之家play中的一環。
我從不反駁,也從不生氣,隻是淡漠地看著他們,默默地準備好離婚協議書。
直到後來,他發現我每年七月二十號都會去墓地,給一座無名墓清掃擺花。
他瘋狂試探逼問我,那到底是我的誰。
我撫摸著墓碑,淡淡地問道:「這是我摯愛之人。」
他徹底瘋了。
1
在我撞見林雲渡出軌的那一刻,反應最大的不是我。
而是站在我旁邊林雲渡的好友宋亞。
我是正打算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撞到宋亞的,他正巧來找林雲渡玩。
宋亞對我態度極差無比,麵露嫌棄上下掃我一身。
而我回以微笑。
哪曾想,我一打開門,就見到了林雲渡與一個女子在沙發上熱吻。
兩人衣衫不整,激情擁吻,手不老實地撫摸著對方。
宋亞第一個叫出聲:「牛啊林哥!」
「大白天的就這麼恩愛啊!」
他聲量大過一頭牛,震得我的耳膜都差點破了,瞬間擁在一起的兩人同時抬起了頭。
一個,是我結婚十年的老公,林雲渡。
一個,是曾帶頭孤立我的初中同學,慕白。
我們三人空氣詭異地凝在一團,唯獨宋亞還在哄笑。
「我的天啊!難怪林哥你每次聚會都說自己是單身,原來這才是真嫂子啊!」
林雲渡迅速給慕白遮上裸露的皮膚,慕白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害羞得埋在林雲渡的懷裏。
林雲渡對她溫柔笑了一下,轉頭冷颼颼地說:「都滾出去,阿白的毒還未解。」
宋亞舉手投降:「哎好好好,馬上滾,不打擾您跟嫂子的好事。」
宋亞又拍了我一下,似乎是在催促,他眼含惡意:「還不走,留在這裏幫人家遞套啊?」
我愣住,心中想的是林雲渡最後的那句話。
解毒?解什麼毒?
還未深思,我又被宋亞催促了幾下,於是我平靜了下來,不再多想。
興許是他們在玩什麼cosplay。
我說了一句:「我去接女兒。」
林雲渡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一丁點眼神給我,現在他垂下頭,耐心地聽慕白跟他講的耳邊話。
那是我跟他做了五年的夫妻也未曾見過的姿態。
不,我也曾經擁有過。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我與林雲渡是初中校友、高中同學。
我暗戀他,但不敢去與他結識。
因為一旦我靠近林雲渡,慕白就會出現,把我扯進廁所,倒我一身汙水。
我眼睜睜看著他與慕白情愫初開,相親相愛。
轉機發生在高一,慕白出國了。
林雲渡為此消沉了很久,甚至一度不肯來上學。
我不忍看著他荒度學業,四處打聽他的住址,勸了他好久才把他勸回了學校。
自那以後,我們開始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十八歲成年那天,林雲渡向我表了白。
這個桀驁不馴的少年眼裏終於有了我的身影。
我們每天約會,一起養小狗,在摩天輪上親吻,做所有情侶會做的浪漫事。
然後求婚。
結婚。
生孩子。
到現在的第五年,他出軌了。
或者說是更早,他們就背著我曖昧了八年。
他們以為我不知道。
其實,我早就心知肚明了。
我也不在意,因為我心中的愛人,不是他。
2
我一直沒有戳穿的事實,今天他用以這種方式告知給我。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是啊,他是故意的。
宋亞方才在門口與我說話那麼大聲,他怎麼會聽不到,他怎麼會不知道我回來了。
他知道,他就是要告訴我,我在他眼裏才是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我已經可以想象,宋亞撞見了這場景,會在他們圈裏會怎樣調侃,怎樣嘲笑我。
說我自作多情。
說我隻是林哥和慕白play中的一環。
林雲渡不會製止,他已經默許我是他們那群人用來取笑戲弄的笑柄。
我原封不動地回家,又原封不動地出來,開車去了幼兒園。
幼兒園已經放學了。
我的女兒林慕背著小書包,揚著笑,衝了出來。
「慕阿姨!我好想你......媽媽!」
林慕的笑在看清是我的那一瞬間僵硬,扁下嘴不開心地說:「怎麼是你來接我啊媽媽,慕阿姨呢?」
我抱起她坐上車說:「她今天跟爸爸去玩了......”
我還沒說完,林慕就急迫地打斷我:
「平時爸爸跟慕阿姨去哪裏玩都會帶我的,怎麼可能會不帶我去!」
林慕生氣地捏緊了我的手臂,眼睛都紅了。
因為以前我管著她,不讓她跟慕白太多接觸,所以她理所應當地,以為這次又是我幹的。
我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爸爸跟慕阿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下次就帶上你。這次跟媽媽去奶奶家玩,好嗎?」
林慕哼了一聲,扭頭不理我了。
我歎了口氣。
林慕隨她爸爸,很喜歡慕白。
因為慕白不限製她吃零食,也不會每次林雲渡帶她去旅遊,都有慕白陪著。
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以前我為此與林雲渡鬧過很多遍。
每次林雲渡都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回應我:「你又在鬧什麼,我都說了我們沒關係。」
久而久之,我就再也不鬧了。
3
去到林母家,林母一開門就把林慕從我懷裏抱了過去。
無視了我,徑直走向沙發上逗林慕。
見我站著不動,林母才說了一句:「還站著幹嘛,去廚房下米啊。」
我頓住一刻,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沒過多久,林母的電話響了。
我看到林慕湊了上去,「呀,是慕阿姨!」
她們聊了許久,直到我出來了才掛了電話。
林母忽帶譴責看著我:「你怎麼當媽的,你接了林慕來我這裏,不跟阿白說清楚,知道別人有多緊張嗎!」
我反駁道:「林慕是我的女兒,還是慕白的女兒?我為什麼要跟一個陌生人彙報我女兒的行程。」
林母嘭地拍桌子:「什麼陌生人!慕白以後可是我的兒......」
林母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馬上收了聲。
我一陣反胃,臉色變得難看。
記得剛嫁給林雲渡那時,我們感情很好。
林雲渡的家人們愛烏及屋,對我是極好的。
林母更是好上加上。
林家祖傳給兒媳的首飾在我第一次見父母時就套在了我的身上,衣食住行個個都給我最好的待遇。
我生林慕時,林母心疼我,日日幫我把屎把尿,補品像流水線一樣進了我的嘴裏。
可這所有的寵愛都在林雲渡變心而瞬間消失殆盡。
林慕察覺到我的情緒,跑了過來拽住我的衣角:「媽媽…」
我深吸口氣,拂開她的小手,上了樓。
我走進了留給我與林雲渡的房間,從櫃子裏拿出來一樣東西。
是離婚協議書。
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