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上台表演那天意外遭遇車禍,我成了隻能坐輪椅的殘疾人。
競爭對手林晚晴取代了我的位置,並對我冷嘲熱諷。
“一個殘廢也好意思跟我爭?”
我抑鬱消沉,甚至喪失求生欲的時候,是男友謝澤陪著我,一直鼓勵我活下去。
他不僅雇私人醫生給我治療,還每天親自熬藥,陪我做複健,我以為他是我暗淡生命中的一束光。
直到婚後第三年,我聽見他和醫生的對話。
“謝總,趙小姐最近複健意願越來越強,這藥再喝下去恐怕......”
“加大劑量,她永遠別想站起來,我不會讓她搶走晚晴首席的位置。”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所謂的溫情救贖不過是一場陰謀騙局。
每日的精心照料,也是為了給他的小青梅鋪路。
既如此,我成全他們。
1.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麵露不忍。
“您和趙小姐好歹也做了三年夫妻,她一直把您當做生命中的一束光,要是您繼續加大劑量,她不僅永遠站不起來,身體也會——”
“夠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澤冷聲喝斷。
“趙瑜不過失去一雙腿,她還有我照顧,可是晚晴什麼都沒有,她孤身一人拚搏了這麼久才拿到夢寐以求的首席,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趙瑜再搶走。”
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
“希望您不會後悔,趙小姐要是知道當年的真相......”
“她知道又能怎麼樣?”
謝澤抽出根煙夾在手裏吸了幾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那場車禍是我設計的沒錯,但我不是和她結婚了嗎?這三年,她吃的,穿的,住的,哪樣不是花我的錢?”
“一個雙腿殘疾的孤兒,除了我誰還要她?她就算知道真相,也隻能乖乖呆在我身邊。”
“以後這種廢話不要再提,你隻管按我說的去做,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明白......”
腳步聲逐漸逼近,我迅速轉動輪椅躲進陰影裏。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輪椅扶手被指甲摳出深深凹痕,卻不及心口疼痛的萬分之一。
原來,當年那場打破我夢想,毀滅我人生的車禍是他親手設計的。
把我從深淵中拉出來,讓我以為自己得到了救贖的日夜陪伴和照顧。
也不過是為了讓我放下戒心,好幫林晚晴穩固事業地位。
從頭到尾,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是一場騙局,隻有我一個人傻傻地深陷其中。
多麼可笑。
開門聲突然響起,謝澤端著藥碗進了房間。
“老婆,該喝藥了。”
他溫柔地拖起我的後頸,瓷碗邊緣咯得我牙齒生疼。
我盯著謝澤,試圖從這張我愛了六年的臉上找出一絲愧疚,卻發現徒勞無功。
“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啊?不認識你老公了?”
謝澤揮了揮手,捉住我的下巴親了一口,一臉壞笑道。
“老婆,裝失憶是沒用的,不乖乖喝藥我可要懲罰你了喲......”
“咳......”
他的臉逐漸逼近時,我佯裝咳嗽,一把打翻了藥碗。
藥湯濺在他的定製西裝上,他卻滿眼疼惜地先查看我的手有沒有被燙傷。
捧著我紅了一片的手背,謝澤心疼地找來藥膏給我邊塗邊吹氣,嘴裏還可笑地說些哄我的話。
“我給老婆吹吹就不疼了......”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我的心酸澀難言。
原來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明明很討厭,卻要裝作一副很愛我的模樣。
謝澤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趁著他去換衣服,我把藏在袖子裏的試紙沾了點地板上的殘液。
謝澤再回來時,已經換了另一套定製西裝。
他滿臉歉意地吻了吻我的額頭,便急匆匆離開。
“對不起老婆,今天不能陪你複健了,公司突然有個會要開,晚上回來再補償你。”
我笑了笑,沒有攔他。
手機屏幕上的消息卻亮得刺眼。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皇家劇院芭蕾舞蹈團慶功的日子。
而慶功宴的主辦方恰好就是謝氏集團。
謝澤根本不是去開會,而是忙著去給林晚晴慶功。
聽著樓下傳來的汽車啟動聲。
我垂眸看著麻木無力的雙腿,撥通了三年沒打過的重洋電話。
“聽說你在做實驗,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