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是醫院白晃晃的天花板。
我感慨著霍雲朗可能是麵冷心熱,可能是昨天應酬壓力大,一時之間口不擇言。
醫生例行查房看見我行來,告訴我要繳費。
“三千塊的住院費,您這邊盡快交齊!之前勸您盡快做流產,您早點決定吧,妊娠時間越久對您的傷害越大。”
我愣住了,隨即詢問送我來的男人沒有給我交醫藥費嗎。
醫生不清楚情況,搖了搖頭。倒是隔壁床的大媽熱心地對我說。
“哎呀哪有什麼男人,一個小姑娘送你來的,說是你們鄰居。”
霍雲朗呢?霍雲朗在哪裏?
我摸索著手機解鎖,卻發現它因為長時間沒充電而關機。好心的大媽把充電器借給我,過了十幾分鐘手機開機,我給霍雲朗打電話發微信,卻統統聯係不上。
又充了一會電,看見媽媽的99條未讀消息,我連忙回撥電話讓他們安心。
“媽媽,我有錢,真的,現在走流程要等一下下,您別著急。還有我呢,啊,咱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給媽媽打個視頻吧,媽媽想看看你啊,你爸今天清醒點了,打視頻看看你!”
媽媽聲音嘶啞地仿佛哭了一整夜,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讓他們聽不到哭聲,然後強撐著扯起嘴角笑著回答。
“哎呀,我買了票明天就能回去看你們啦,我手機快沒電了,不說了啊!”
強撐著身體勉強走到繳費處,交了住院費醫藥費以後,銀行卡餘額隻有一百二十五塊四毛錢。
一百塊錢,我怎麼走出帝都?我怎麼給爸爸交手術費?
我拿著這剩下的一點點錢,打車去霍江公司。
事到如今隻有最後的一個辦法可以快速籌集醫藥費。
一路走到辦公室,我撥打內部電話緊急召開股東大會,變賣手裏的股份。
霍江集團是我和霍雲朗剛結婚時候創立的公司,後來公司發展越來越好,不斷吞並了好幾個公司,我和霍雲郎的股權一直都是一比一,我們倆在公司的地位同等。
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問我要不要通知霍雲朗參加這次會議,我淡淡地跟她說不用。
就算我現在缺錢,我也不可能讓霍雲朗一家獨大。
看見張董在場,我稍微安心。他和霍雲朗一向不對付。股權在他手裏,比落在霍雲朗手裏好多了。
奇怪的是股東大會這麼重要的事,霍雲朗卻始終沒有出現。幾個大股東你拉我扯,最後終於答應買下我百分之五的股份,我沒時間看股權轉讓書,匆匆簽字。
因為我要求現場轉賬,手機立刻顯示銀行卡入賬一百萬。
彙款賬號非常眼熟,總覺得在哪裏看過。但是我來不及想那麼多,立馬轉到了媽媽的卡上。
太好了!爸爸有救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奔波一天,我來到辦公室準備休息一下,卻發現辦公室居然換了鎖,我打不開門。
徑直走向對麵的辦公室——那是霍雲朗的辦公室。
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出的說笑聲。
“真好啊,等孩子大點了,我帶你們母女去迪士尼轉轉,北邊還新開了一個滑雪場,等你生了孩子以後多得是好玩的!”
“你那麼忙,哪有時間啊!”女生嬌滴滴地回應,語氣充滿嬌羞。
“對你,我永遠有時間!對了你下周還有個常規檢查別忘了,到時候我陪你去。”
我再也忍不住,扭動門把手想衝進去,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霍雲朗以前從來不會鎖門,他說對我永遠沒有秘密。
肚子裏的孩子好像感覺到了我的傷心,我捂著疼痛的肚子開始捶門。
裏麵沒了聲音,門開了。
女人和我麵對麵站立,看清她的模樣以後,我愣住了。
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