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做法事的義莊從早等到晚。
甚至為了能讓蘇葉最後看一眼她的父親,跟法師推遲了孩子入土安葬的吉時。
夜幕降臨,門口,仍然空空如也。
老管家長歎一口氣:“侯爺策馬而來,還差一裏地就要到了,又......”
我神情淡漠,平靜地順著管家的話說完:
“還差一裏路,他又被洛蓉蓉叫回去了。”
“那邊又開始噩夢不斷,心痛交加,犯癔症了吧?”
老管家沉默不語。
我轉身請法師做完最後的誦經儀式。
祭拜過山神冥府,我親手埋了第一鍬的土。
看著女兒小小身軀漸漸消失,我痛不欲生。
這晚月華似練,照亮我離開的路。
蕭述白,我和女兒給過你很多次機會。
可這一次,是你見蘇葉最後的機會。
是你親手拋棄的。
......
蕭述白唯恐我陽奉陰違,沒有準備藥材。
匆匆趕回府中。
可府中沒有我和蘇葉的絲毫痕跡。
蕭述白愣了一下,惱怒:“白茯苓你竟敢騙我!耽誤蓉蓉的病情你看我怎麼罰你!滾出來!”
他推開了所有房門,尋找著我的身影。
終於,他注意到我留下的東西。
一張女兒畫的全家福。
一份簽好的和離書。
蕭述白怔住,又忽然笑出了聲。
他摁住心中的不安,強行鬆了口氣。
努力說服自己,這是我為了爭寵又搞的小把戲。
他喊來下人:“去把夫人和小姐喊來。”
下人不解的看著他:“侯爺,小姐已經入土為安了,小的要去哪裏尋呢?”
“你說什麼?”蕭述白驟然睜大雙眼,不可思議。
和離書被他踩在地上,他狂怒:“不可能!蘇葉死了我怎會不知!”
下人嚇得戰戰兢兢:“夫人當時給了您血書......”
血書!
他像是瘋了般奔向火盆被倒掉的殘灰堆,在裏麵不停翻找著,雙手鮮血淋漓也不停歇,終於找到了殘片。
蕭述白捧著那燒得不成樣子的血書,像是捧著絕世珍寶,他喃喃自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