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之前落水導致的高燒沒好徹底，這一下我又昏迷了三日。

半睡半醒之間，皇上的話在夢裏反複回響，

“國師說他心裏唯有葉清婉，死後不願意再束縛在你身邊。”

我在夢境中掙紮了許久，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慕淩川坐在我的麵前。

他的眼神中帶著略微的關切：

“顏玖，你醒了？”

我微微蹙眉，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裏照顧我，難道....

下一秒，他的話徹底擊碎了我心中殘存的一絲幻想。

“你昏迷了三日，這三日清婉因藥坊的事情受到了驚嚇，病得更加厲害，她的身體情況不能再拖了，你快點兒把聖女血脈換給她，不然她會沒命的。”

看著他一臉的緊張神情，我自嘲地笑笑，原來他在這裏，全都是為了葉清婉。

其實我看過葉清婉的醫案，她確是自幼體弱，但遠遠沒有到這麼嚴重的程度，

再加上這些年慕淩川一直在用各種補藥調理著身子，根本用不著非要換我的聖女血脈。

她隻是想當聖女，好光明正大地嫁給慕淩川罷了。

“慕淩川，換聖女血脈要抽我身上一半的血給她，我現在這個狀態，會死的。”

我語氣平靜地開了口，慕淩川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猶豫了半晌。

“顏玖，我知道這要求過分，可清婉她真的危在旦夕，隻要你救了她，我願意用我的一生補償你，我發誓。”

我心中一陣悲涼，明知道他不會信，卻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葉清婉的病根本沒有那麼嚴重......”

還沒等我說完，慕淩川就一臉憤怒地打斷了我，

“清婉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她向來柔弱善良，怎麼會裝病？你這是在嫉妒她，所以才編造這些謊言來詆毀她。顏玖，你若不肯救她，就不要找這些借口。”

“我知道你希望嫁給我，但如果清婉死了，我寧可隨她而去，絕不獨活。”

他的話如寒冰刺入我的心臟，我閉了閉眼，就算重來一世，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還是痛到無法呼吸。

“好，你抽血吧。”

我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慕淩川愣了一瞬，隨即欣喜若狂地喚人來給我抽血。

當血管被劃破的那一刻，我竟感到有一絲解脫。

慕淩川已經取了我的血換給葉清婉了，但他依舊皺著眉頭。

“為什麼你的血液到她的身體裏沒有用？”

我費力地扯動嘴角，扯出一個嘲諷至極的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因為......我之前救過你，聖女血脈一生隻能對一人起效，你已經耗盡了它的效力。”

五年前，他上山為國祈福卻突遇刺客，那時他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我立刻施展秘術，用我的聖女血脈為他換血。

“你說什麼！”

慕淩川聽著我的話，臉上的神情凝固了一瞬，不過他很快就嗤笑了一聲，

“葉顏玖，你編故事的本事倒是見長，五年前救我的明明是清婉，當時她累得昏睡了好幾天，醒來後還虛弱得說不出話，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能做證。”

“你是怕我為了救她把你的血抽幹嗎？才講出這麼拙劣的謊話來？”

我已經虛弱到講不出話來，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厭惡地瞥了我一眼毫無血色的臉，命人停止了抽血。

“太醫，勞煩您照顧一下聖女，最好的補血藥都給她用上。”

他冷冰冰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準備離開，卻迎麵撞上了皇上的首領太監王公公。

慕淩川客氣地拱手行禮。

“王公公，不知您前來所為何事？”

“咱家是送葉小姐出京的，葉小姐求皇上辭去聖女身份去疫區給百姓治療的事情，皇上已經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