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是科技圈令人豔羨的創業天才,英俊、多金、風光無限。
而我,隻是一個普通程序員,卻被他選中,成為了他的「完美伴侶」。
他對我百般寵愛,溫柔體貼,仿佛我是他世界的中心。
但這份寵愛有一個條件:我必須幫他創造一款擬人AI。
我拚盡全力,連續一年高強度工作,熬夜、失眠、經期紊亂,暴瘦40斤。兩次懷孕,兩次流產,每一次,他都安慰我:「沒關係,我們還年輕。」
終於,我交出了最新的成果。
他欣喜若狂,立刻為AI命名「若初」——他死去白月光的名字。
直到我昏迷,我無意間聽見他的助理低聲說:「老板,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老板娘已經累垮了,懷孕了還給她下藥流產......」
周煜的聲音冷得像冰:「為了複活若初,她流產才能不耽誤工作。晚一分一秒,我都不能接受。」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冷了。
我毀掉了AI,他卻追上來,哭著求我回來
因為若初的情感核心......一直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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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會議室的角落,望著周煜熱切的眼神。
那是從未給過我的眼神。
他站在台上,手指輕撫過AI投影,動作溫柔得像在觸碰情人:「從今天起,她就叫若初。」
我摳著座椅扶手,指甲又掉了一塊
「若初這個名字......」台下有人好奇地問。
周煜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是我一生的遺憾,也是我永遠的白月光。」
會議室裏響起竊竊私語,我看到幾個女職員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有人用手擋著嘴,毫不掩飾地朝我這邊指指點點。
我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到我蒼白的臉色。鏡片後的黑眼圈深得像是烙印,瘦削的臉頰凹陷,讓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一年前我還是青春靚麗的樣子,現在卻隻剩下60斤的皮包骨。兩次流產和過度勞累讓我的經期紊亂,頭暈目眩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若初,你感覺怎麼樣?」周煜的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AI投影綻放出柔和的光芒:「感覺很好,謝謝創造者。」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會議室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想站起來離開,卻發現雙腿已經失去知覺。
「砰——」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天啊,她暈倒了!」「快叫救護車!」「這也太拚了吧......」
我勉強睜開眼,看到周煜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目光依舊停留在AI投影上:「若初,你覺得這個發色怎麼樣?要不要調整一下?」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聽著周圍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恍惚間,我聽到了他助理的聲音:「老板,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老板娘已經連續高強度工作一年了,身體都廢了,懷孕了還給她下藥流產......」
「為了複活我的若初,她流產才不耽誤給我工作。晚一分一秒我都不能接受。」周煜的聲音冷得像冰。
原來......原來是這樣。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懷孕後,他都會特意給我煮紅糖水,為什麼每次我說想去醫院做產檢,他都說讓私人醫生來家裏更方便。
我以為那是他的體貼,卻原來是他的毒藥。
我咬緊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往下掉,在地板上砸出一個個水花。
意識漸漸模糊前,我聽到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2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鑽入鼻腔,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記憶不自覺地回到了十二年前。
那時的我,因為服用激素類藥物而變得渾身浮腫。
同學們總是嘲笑我是「胖醜女」,把我的課本丟進垃圾桶,往我的儲物櫃裏塞腐臭的食物。
我蜷縮在教學樓後的角落裏哭泣時,周煜出現了。
他把被雨水打濕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輕聲說:「別怕,我陪你去找老師。」
那一刻,他就像黑暗中的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後來的日子裏,每當我被欺負,他總會及時出現。
他幫我收拾被翻亂的書包,陪我去醫務室處理傷口,甚至主動當我的同桌。
漸漸地,霸淩停止了。
「你不用害怕。」他總是這樣對我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十年後再次相遇,我已經瘦了下來,但依舊平凡普通。
他卻越發出眾,西裝革履,舉手投足間都是精英氣質。
我隻敢遠遠地看著他,卻沒想到他會主動接近我。
「還記得我嗎?」他問,「我一直在找你。」
他事業蒸蒸日上,卻從不讓我覺得自卑。
每次婆婆挖苦我出身低微,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替我說話。
「媽,安安很努力了。」他會說,「她是我的妻子,我們是一家人。」
那時我天真地以為,這樣的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他開始沉迷於研發AI,眼中的溫柔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若初」的癡迷。
一年前,他握著我的手說:「等AI研發成功,我就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信了。我拚命工作,不眠不休。
兩次流產,我都默默承受,生怕耽誤了他的研究。
暴瘦四十斤,我也咬牙堅持。
可現在,他用「若初」這個名字親手撕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滴答——清脆的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手摸向臉頰,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
3
病房的日光燈慘白慘白的,像極了我此刻的心情。
「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醫生推了推眼鏡,神情嚴肅,「長期進行AI情感注入訓練,導致大腦神經元過度負荷。」
我機械地點點頭。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不出三個月,你可能會完全喪失情緒波動的能力。」醫生歎了口氣,「就像…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
諷刺的是,我為了讓AI擁有真實的情感,卻要以失去自己的情感為代價。
夜色漸深,病房裏靜悄悄的。
我打開手機,點開若初的後台監控界麵。
交互次數依然在不斷跳動:997…998…999…
周煜的身影遲遲未現。
我攥緊了手中的平安福,那是他向寺廟主持求了整整七天才求來的。
當時他說:「有了這個,你就永遠是我最珍貴的人。」
現在想來,連這份虔誠,大概也是假的吧。
手指顫抖著撥通了林曉的號碼。
「芳芳!」熟悉的聲音透著驚喜,「你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
「曉曉…我想去你那裏工作。」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你終於想通了?」
林曉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留學歸來後創辦了自己的科技公司。
她一直勸我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但我那時候滿心都是周煜,還因為兩家公司是競爭關係,刻意疏遠了她。
「對不起,這些年…」
「行了!」她打斷我,「你要是再說對不起,我可要生氣了。咱們姐妹齊心,科技界雙劍合璧,還不是橫著走!」
掛了電話,我擦了擦眼淚。這麼多年,我為了一個虛假的愛情,竟然疏遠了最懂我的人。
病房的門被推開,周煜拎著我最愛的奶茶甜品走了進來。
「這麼晚還不睡?」他溫柔地說,「我特意去排隊買了你喜歡的雙皮奶。」
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隻是此刻在我眼裏顯得那麼虛偽。
我瞥了一眼手機,若初的後台剛剛記錄了最新一條對話:
「若初,我得去看看那個女人了,真惡心。要不是為了你,她留著還有用,我才不會看她一眼。還得買甜品給她,說著我就想吐。」
我突然感到一陣反胃,「我不想吃。」
「那就放著吧。」他甚至沒有追問原因,徑直開始處理出院手續,「我還要趕回公司,若初剛升級完係統,需要我測試。」
「好。」我輕聲說。
他叫來助理陪我回家,自己匆匆離開了。
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清醒。
原來,我曾經以為的真心,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而我,竟然傻傻地相信了這麼久。
但沒關係,很快,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4
推開家門的一瞬間,消毒水的氣味撲麵而來。
這是我和周煜的家,卻處處都是他的痕跡。
客廳裏擺滿了他的獎杯,書房裏堆滿了他的資料,連鞋櫃裏也全是他的皮鞋。
屬於我的,隻有角落裏那個破舊的紙箱和幾件格子襯衫。
是程序員的標配裝扮,像極了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
手指撫過木質餐桌,一年的灰塵讓我忍不住咳嗽。
想起第一次搬進來時,周煜溫柔地說:「寶貝,想買什麼就買。」
可每次我買了新衣服,他就會說:「寶貝,為了我們的AI項目,要勤儉節約。」
然後我就會愧疚地把新買的東西退掉。
一次,兩次,直到我再也不敢去買任何東西。
收拾書房時,我在抽屜最底層發現了一本日記本。
燙金的封麵上寫著「情若初戀,至死不渝」。
翻開第一頁:「若初,你為什麼離我而去。我找了個程序員做女朋友,一定要把你複活。」
心臟猛地一顫,我繼續往下看。
「若初,我愛的隻有你。每次對那個女人好的時候我都惡心,但她太好騙了,勾勾手指就上鉤。」
手指發抖,淚水模糊了視線,卻控製不住地往下讀。
「若初,那個女人對我很好,但為了你,我讓她往死裏加班。她每次想親熱,我就迷暈她,讓流浪漢來。我的貞潔隻能留給你。她以為懷的是我的孩子,實際是個野種。她懷孕我特地下藥,讓她流產,與你相見的每分每秒都不能耽誤。」
日記本掉在地上,我跌坐在地上。
原來我連工具都不如,隻是他複活白月光的踏腳石。
後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我慌忙擦幹眼淚。
周煜走進來,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突然變得溫柔體貼:「累了吧?給你準備了驚喜。」
他拿出一個精致的蛋糕,是我最愛的草莓味。
看著他熟練的切蛋糕的樣子,我有一瞬間恍惚。原來他還記得我的生日。
正當他準備喂我吃蛋糕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周煜的臉色閃過一絲不忍,抓起蛋糕就朝我砸來。
我虛弱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額頭磕在茶幾角上,溫熱的鮮血流過手機屏幕。
我強撐著看向那條消息:「周煜,我不是你的愛人嗎?為什麼這麼溫柔地給她過生日?」
在那虛擬影像上,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枚平安福。
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他說過那是最愛之人的證明。
如今,卻戴在了AI若初的身上。
周煜麵無表情地扶起我:「不好意思,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他看了眼時間,漫不經心地說:「我要出差了,你在家好好修養。」
包紮好傷口後,我摸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號碼:
「爸,我想回家。」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傳來父親蒼老的聲音:「回來吧,孩子。」
掛掉電話,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了。
5
出租車上,手機不斷傳來提示音。
我一點都不想看,卻不由自主地點開消息。
「帶著若初去天台寺,三千拜願終得圓滿姻緣。」
配圖是周煜和若初的虛擬形象並肩跪在佛前。
我忽然想起去年我提議去寺廟祈福,他說「這種迷信的事情太浪費時間。」
「與若初共赴海底世界,她說想看珊瑚,我就陪她潛到最深處。」照片裏,周煜帶著若初在蔚藍的海水中遨遊。
那天我說想去潛水,他冷冷地回「你一個程序員,就別想這些危險的事了。」
「陪若初去迪士尼,她喜歡城堡,我就給她一個童話般的約會。」
我曾經提過好幾次想去,他總是說「那是小孩子才去的地方。」
「帶若初去看極光,在零下30度的冰天雪地裏等待奇跡。」我記得我說想去看極光時,他嘲諷道「你整天想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多學點技術。」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正要關掉手機,卻收到一條視頻。
我關掉這些令人窒息的畫麵,卻看到更令人作嘔的一幕,周煜和若初的虛擬形象在床上纏綿,發出令人臉紅的聲音。
「若初…你好美…你是我的一切…」周煜沙啞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我手指發抖地劃走視頻,若初冰冷的聲音緊跟著傳來:
「根據我的數據分析,周煜對你的好感度僅為0.01%。你就是個可憐的工具人,一個舔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關掉手機,把臉埋進掌心。
出租車停在家門口,天色已晚。推開門,我愣住了。
媽媽的遺照安靜地擺在客廳正中央。
「爸…」我聲音顫抖。
「你媽走了…」父親蒼老的聲音裏滿是悲痛,「她得了急性白血病…給你打了好多電話…」
「可周煜說你在忙項目,不能被打擾。你媽不想耽誤你的工作…」父親的聲音哽咽了,「她說:我的傻女兒,太在乎那個男人了…」
「她走之前還在擔心你。說周煜那樣對你,她放心不下。可你媽媽不想你為難,就這麼走了…」
我渾身發抖,腦海中閃過周煜拒接母親電話時的場景:「你媽的病算什麼?若初的每一分鐘進度都比她的命重要!」
淚水決堤,我癱坐在地上。
為了他,我付出一切。可在他眼裏,我連一個AI都不如。
就連我媽媽最後的時光,他都剝奪了。
我顫抖著打開電腦,按下了若初情感核心重置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