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珈言的話讓服務生渾身一顫,硬生生咽下了威脅的話。
他輕歎了一口氣,緩步向我走來。
“她要找的人是我。”
段欣悅忙提著裙擺跟上他,挽上他的胳膊對我盈盈一笑。
“關頌宜,如果你是來祝福我和珈言的話,你的心意我替他收下,如果你是來搗亂的,那請你離開!沒有人會歡迎死纏爛打的前任。”
宋珈言麵色沉了幾分。
“我對你從未有過感情,和你在一起不過是為了讓欣悅回心轉意,就算你等我十年,我們之間也絕無可能。”
“我要和欣悅結婚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她,你還是早點放下過去,不要對我執著了。”
段欣悅打量著我,忍不住調笑道。
“你放不下珈言我能理解,畢竟他現在這麼優秀,早就不是十年前的窮小子了。”
我穿著樣式最簡單的衣服,上麵還灑滿了紅酒漬,她嘖嘖歎道。
“我可不會像你這樣給珈言丟人,你不是名校畢業嗎?混得太差就想回頭抱大腿了?我告訴你早點收回不該有的想法,他就要和我結婚了。”
宋珈言沉默了片刻,煩躁地拿出手機。
“當初一言不發離開是我不對,我就當補償你當年救我了。”
“一百萬,這下你滿意了吧?”
他的麵色忽然僵住,猛地抬頭盯著我。
“你把我全網拉黑了?”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既然我們都重生了,我也知道他並不愛我。
那我留著他幹什麼?
想到家裏的某個醋王,我無奈地笑了笑,要是讓他知道我和前男友斷不幹淨,肯定又要偷偷委屈很久。
“我們都開始新的生活,互不打擾,這不是你親口說的?”
宋珈言的臉色鐵青,喉嚨滾動半天,卻始終沒說什麼。
我平靜地看著他。
“補償費就沒必要了,我也不需要。”
我的幾句話徹底激怒了宋珈言,他冷笑道。
“你裝什麼清高?要不是看在你救過我,你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段欣悅柔聲安慰著他。
“珈言,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對她好,她故意出現在這裏,誰知道她打的什麼歪心思?我看她就是衝著你的錢來的。”
段欣悅語氣得意,但好像忘了,最貪財的人一直都是她。
上一世,段欣悅執意出國,就是為了撈富二代的錢。
我第一次見到宋珈言時,他剛和段欣悅分手,卻總執意認為是自己不夠優秀才留不住她。
他最難過的那段時間,一直是我陪著他鼓勵他,他才擺脫了被拋棄的陰影。
他想創業開設計工作室,我就用原本準備出國留學的錢支持他,甚至不惜和家裏斷絕關係。
他談成的第一筆訂單,是我拖父親的關係,應酬喝進了醫院,才為他爭取到的。
明明當初,是宋珈言酒後先說喜歡我的。
但我知道他和段欣悅的過去,也看到了他相冊中舍不得刪的合照。
宋珈言向我再次表白時,當著我的麵刪掉了關於他們的曾經。
再三向我保證,他這輩子會永遠愛我,隻對我好。
“她辜負了我,我早就失望了,因為遇見了你,我才懂什麼是真的愛,我會竭盡一切讓你幸福的。”
確實如他所說,我們在一起十年,連他的發小都驚訝。
“我本以為他和你在一起是衝動,卻沒想到你們能堅持這麼久。”
可他們隻看到了表麵,不知道宋珈言根本不願意與我結婚。
“頌宜你知道的,我爸媽婚姻不幸,我從小就對婚姻不抱希望,我們現在這樣也很好啊。”
直到他的奶奶病重,唯一的心願就是看他結婚成家,他才無奈妥協。
領證那天,段欣悅在國外自殺的消息傳來,他拋下我從頂樓一躍而下。
收拾他的遺物時,我才發現他給段欣悅寫得滿滿一箱未寄出去的信。
原來,他那樣愛她,從未放下過她。
他在臨死前,給早就拉黑他的段欣悅發了條短信。
“欣悅,既然我們這輩子無法在一起,來生我一定會娶你。”
我對他的愛,在那一刻徹底消失了。
所以,重生後我隻想開始沒有他的新生活。
至於他和誰在一起,要娶誰。
不重要,我也不在乎了。
宋珈言離開後,我拉黑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本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卻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我想離開,段欣悅卻攔下了我,想讓我當眾鬧笑話。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就算想見珈言,也好歹收拾打扮一下吧?我看你就是成心賣慘!”
“我正好認識這家酒店的經理,不如給你介紹個保潔的工作?你以後別再纏著珈言了。”
服務生也附和著她。
“我們酒店可是全京市最好的,多少人想應聘還進不來呢!你愣著幹什麼,還不感謝段小姐?”
我急著離開,敷衍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我有工作,是設計師。”
我的話剛出,宋珈言麵色一僵,隨即忍不住諷刺地笑了。
“設計能賺幾個錢?靠夢想可吃不飽飯,欣悅給你介紹的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你別不知足。”
他故作驚訝地看著我,“你不會瞧不起保潔吧?”
看到他的反應,我知道他又自作多情了。
我喜歡設計,從來都不是因為他。
上一世我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夢想,這輩子我不想再讓自己留下遺憾。
自從他殉情後,我就徹底認清了他。
重生後,我沒有任何留念,一心投資自己出國學設計。
如今開設計公司,也完全是為了自己。
我不想與他們過多糾纏,疏離客氣道。
“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業很開心,不牢你們費心了。”
我冷漠的態度激怒了宋珈言,他皺著眉頭沒好氣道。
“既然你不識好歹,以後你也別求我再給你機會!”
我淡淡一笑,沒必要告訴他。
我的品牌在國內外大受歡迎,登上了不少次國際雜誌。
隻是我為人低調,從不露麵。
但多年來,我賺的錢早已實現經濟自由。
不過,我這身過於隨意的打扮,的確和金碧輝煌的宴會廳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兒子非要纏著我陪他玩捉迷藏,轉身的工夫就沒了人影。
我也不至於來不及收拾,隨便套了件外套就追了出來。
服務生忽然瞪大雙眼看著我,指著我身上的外套大驚小怪道。
“愛馬仕?這件外套估計抵你一年工資了吧?你怎麼可能買得起!你是不是從哪裏偷來的?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