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後一刻收回了手,撂下一句話匆匆離開。
“我公司有急事,你自己回家吧。”
導購小心翼翼地看著我:“那我先把這對戒指幫您收起來,之後您再來看?”
我搖搖頭:“不用,這戒指我要了,刷卡。”
我要買下這枚戒指,讓它時時刻刻提醒我。
永遠不要沉湎於男人的情愛,一旦踏入,便難逃被淹沒的宿命。
導購看我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同情,她將戒指包好遞給我。
隨後忽然想起我是盲人,正準備將袋子遞到我手裏時。
我準確無誤的從她手中接過了戒指。
她驚呼:“你看得見!”
我沒有理會顧寒的去向,回到了那個我們一起住了十年的家。
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可這一收拾,讓我已經麻木的內心,再次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
家裏多出了很多情侶款日用品。
顧寒的衣櫃裏充斥著情侶款休閑服裝,五顏六色,可愛至極。
可我記得他說他不喜歡情侶裝。
床上用品也從我失明前的純色,變成了一隻帶彩虹帽子的小狗。
我在湯雪朋友圈裏見過那隻小狗,那是她的幸運圖案。
顧寒的廁所裏有情侶牙刷。
我記得他說他有輕微潔癖,從來不讓我進他的廁所。
我有些惡心,分不清是孕反還是因為顧寒,抱著馬桶吐了半個小時才緩過來。
原來從前我不僅眼瞎,心也瞎。
竟然到今天才發現顧寒的真麵目。
我又去了婚房。
燒掉了結婚照和我的記憶相冊,火光映在我的臉上,我卻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淚。
晚上顧寒又喝的爛醉,他的朋友們送他回婚房。
“大家放心大膽的進來,那瞎子不在。”
湯雪依偎在顧寒懷裏,嬌嗔著錘他的胸口。
“他們叫你老婆瞎子,你不生氣?”
顧寒親了她一口:“她本來就是瞎子,當年她怎麼隻瞎了眼沒丟了命?害的我現在沒辦法和你結婚!”
“她就是個賤貨,信不信就算今天她恢複視力,看見這場麵都不會離開我?”
顧寒洋洋得意的炫耀著。
他的狐朋狗友們跟著起哄。
“她就是個狗皮膏藥,仗著救命之恩賴上寒哥了。”
“一個死瞎子,賤貨而已,小雪不用掛在心上。”
我躲在門後,他們說什麼我並不在意,我隻是想知道顧寒什麼反應。
直到有人說:“明天婚禮帶那個瞎子去多不體麵,不如帶我們小雪去!”
顧寒神色如常,甚至點頭附和,說那人說的對。
沒有人能接受別人辱罵自己的身邊人。
何況我是陪了他十年的未婚妻。
我們朝夕相處,他卻任由別人肆意侮辱欺淩我!
我對他的最後一絲期望,也在此刻消失殆盡。
我走出來一個巴掌甩在顧寒臉上,直接將他的頭打偏了過去。
“顧寒。”
我捏起他的下巴,逼著他直視我的眼睛。
“我們完了,你愛娶誰娶誰。。”
周圍一片寂靜。
“你一個瞎子離了顧哥能活?”一個醉漢不屑地看向我。
我順手也賞了他一巴掌:“被人玩爛的臟黃瓜而已,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