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一結束,我就被壓著跪在了父親和主母麵前。
“賤貨!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勾搭上江陵的。”
別說他們,對於江陵要娶我這件事,我也很詫異。
我從未見過魏國王爺江陵,他又何故娶我這樣一個身份低賤的人為妻?
更何況失去了相府嫡女身份,娶我對他毫無助益。
但已經退無可退的我,不管江陵適合目的,我也隻能抱住他的大腿。
見我不語,父親伸手就想扇我巴掌,我偏頭躲過,沉聲道。
“父親三思,我現在是江陵的未婚妻,打我的臉就是打魏國的臉。”
第二日早上,宮中來人宣我進宮麵聖。
我心情忐忑地跪在了禦書房裏。
皇上高高坐在首位,身側是二皇子林坦和魏國王爺江陵。
“吳魏兩國交好之策乃大勢所趨,但此策在朝廷上屢次受阻,正好趁此次兩國聯姻之事破局。”
皇上、林坦、江陵三人就國家大事侃侃而談,其間卻少了即將繼承國之大統的重要一人——太子。
我隱約感覺有哪裏不對,但這些事本就不是我一介草民可以聽的,我不敢細想其中門道。
直到我跪的腿都麻了,皇上才想起我的存在。
“柳相之女柳嫣,你父親是堅定的主戰派,但朕想收你為義女,以公主之身與魏國聯姻,你可願意?”
皇上不會不知道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我卻不能就此應下,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我緊張地直冒冷汗,在三人的注視下叩首解釋。
“陛下贖罪!小女並非柳相的親生女兒,王爺初來乍到可能不知其中緣由,小女願意擔此重任,但實在是身份低微,恐怕有辱國......”
“沒有搞錯。”
江陵打斷了我的陳詞,一雙烏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眸光幽深。
“本王想娶的就是你。”
江陵隻接牽起了我的手。
但我的掌心早已被緊張的冷汗浸濕,突然被他牽住,我不免有些尷尬,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皇上見此場景朗聲大笑。
“無妨,與柳相沒有血緣關係更好,那朕就收你為義女,擇良辰吉日與魏國聯姻!進了這宮門,切記,你與相府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天下都快要成柳家的天下了,你隻要往後不與柳家有一絲瓜葛,朕和魏國能保你一生富貴。”
皇上問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他都會盡量滿足我。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我便輕聲道:“小女希望能由太子哥哥送親。”
我恍恍惚惚地出了宮門,站在我生活了十餘年的相府門口。
柳嬌指使著臨街的孩童往我頭上砸雞蛋蔬果,食物的粘液從我頭上滑落,我趕忙從頭上摘下剛剛江陵送我的發簪。
“呦,我們的聯姻小姐回來了,怎麼這副表情,不會是魏國王爺認錯人了吧?”
柳嬌嬉皮笑臉地看著我,解下了身上的香囊在我麵前晃了晃。
那是在太子成年禮上送她的定情信物。
為了製成它,我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熬了一個又一個夜晚,手上被針線紮了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才小心翼翼的把這個香囊送到太子手上。
他曾說過,這是他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我看昭澤天天把這個掛在身上就要了過來,他說這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小玩意兒,就像做它的人一樣。”
“又舊又破的東西,扔了算了。”
說罷,柳嬌把香囊隨手扔進了臭水溝。
我原以為我不會再因太子和柳嬌心痛,但當汙水浸滿香囊,悲哀還是止不住在心頭蔓延。
是啊,在相府,我永遠會和香囊一樣。
是個見不得人的下賤玩意兒。
我藏好了手中的發簪,生怕最後的救命稻草再被奪走。
“又是外麵哪個野男人給你定情信物?”
柳嬌發現我手裏有東西,伸手就要過來搶。
“給我檢查檢查,不要到時候在外麵染了什麼臟病回來,給我當陪嫁丫鬟我都嫌臟。”
我本想安安穩穩待嫁,不想惹是生非。
柳嬌卻不想就這麼放過我,命令一群孩童將我死死圍在中間。
還有些手不幹淨的小男孩趁機對我上下其手,她則在我無暇顧及的時候,掰過了我的手腕。
我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了她:“你在幹什麼!”
正巧太子策馬而至,柳嬌順勢跌倒在太子懷裏。
“昭澤,我痛......”
柳嬌眼角淌著清淚,在太子麵前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剛才我是如何仗著皇上的勢欺負她
“沒想到你如此不知廉恥,仗勢欺人,還不趕快給嬌兒道歉!”
他不分青紅皂白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不是喜歡我嗎?好好道歉,我勉強可以不計前嫌納了你。”
我強烈的窒息感讓我頭腦發暈,看著太子憤怒的樣子,卻忍不住冷笑出聲。
“我不要嫁給你。”
“賤人,不知好歹!”我被他狠狠地甩到牆角。
太子長年習武強身,猛地這一摔直接讓我咳血不止,渾身的骨頭像裂開了一樣痛。
“太子哥哥,你別生氣......柳嫣她不是故意的。”
柳嬌靠在太子懷裏故作嬌柔,看向我的眼神卻滿是挑釁。
我抹掉嘴角的血,盯著道貌岸然的兩人,這麼多年,我是真的受夠了!
他們根本不會我的感受,更不在乎我在想什麼。
太子看著我冷笑了一聲。
“嫁不嫁給我做妾可由不得她,父皇過幾日讓我送公主與魏國聯姻,等此事辦成孤就風風光光的取你為妻。”
“孤會予你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至於她......”
“希望從側門抬進東宮的時候,還能保持現在這份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