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私人微博上,公布了一條長達十五個小時的視頻。
視頻裏,記錄了他為秘書十年來做過所有事情的點點滴滴。
就連我失去孩子那天,他也自豪的附上一張不陪我的聊天記錄,轉頭去跟秘書做產檢。
視頻的最末尾,是一張三人合照。
三人緊緊依偎,滿眼幸福。
想到他昨晚還在親手照顧我,準備密密麻麻的備孕清單,我隻覺得諷刺。
怪不得他不急,原來他早就有孩子了。
......
老公的企業微博我時常關注著,平時有點什麼動態我都能看見。
雖然是企業微博,但是有些我跟他的日常也會在微博裏發。
每年的生日,紀念日,我都如數家珍。
我曾經跟老公提議,讓他辦理一個私人微博,但他回絕了我。
“我就這一個微博就夠了,有時候發發關於你的事情也挺好的,這樣公司的人也不會私下裏說我是個沒有人情味兒的老板。”
聽他說的話我從心裏覺得幸福,我從少年時就陪伴的人,是真的對我很好。
我是真的這樣以為的,知道我發現了老公背著我偷偷開的微博小號。
那上麵滿滿的內容都不是關於我的。
我是怎麼認出來的?
那明晃晃的照片上映襯著我家裏的地毯,旁邊的桌子上放著我親手給老公做的戒指。
我像個小偷一樣緊盯著第一條微博。
十年前......
竟然是十年前啊!那是我跟他剛結婚的三個月啊!
正愣神著,老公的微博小號突然發了一條視頻。
視頻是在今天淩晨一點發的。
2025年2月14日。
正好也是我們的十周年結婚紀念日。
我指尖微顫,差點連手機都拿不穩。
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這一天......難道他忘了。
十年前的今天,他曾當著多少人的麵發過誓,說要愛我一輩子。
那時的他,多傻,多真摯。
別人告白都是去店裏買花,唯獨他,種了滿滿一後院的玫瑰花。
就連發誓時都會慌張地豎起三根手指。
可現在。
卻偷偷背著我連孩子都有了。
十年時間,判若兩人。
這叫我怎麼去接受?又讓我該怎麼去相信,這會是同一個人幹出來的事?
我捂緊嘴巴,拚命忍住洶湧的淚意。
可曾經的回憶一幀一幀地浮現在眼前,一次次衝撞著我。頓時,撕心裂肺。
我狠狠捶打著牆壁,連關節痛腫了都不在意。
這整整15個小時的視頻,我沒有快進,一幀一幀全部看完了。
看完後,我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這十五個小時的視頻裏,劉建明堪稱時間管理大師。
能跟我約會的時候一直不停的給對方發微信,甚至還能開房。
就連旅遊的時候都約在了同一個城市。
那視頻裏的女孩我再清楚不過,是劉建明的秘書,但我竟然不知道,他們十年前就在一起了。甚至還是我同校的學妹。
曾經劉建明一切匪夷所思的行為,在今天,都有了解釋。
我將手機關機,浴室頃刻安靜。
目光,又移到了鏡子旁的備孕便簽:【加油月堯,我們一定能年前懷上孕!今年,我們一家三口一起過!】
我笑了哭,哭了笑。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劉建明笑著用手在我肚子上比畫時的神情,有多認真。
又有多期待。
他喜歡孩子,他說期待我跟他的孩子能幸福的出生在這個家庭裏。
他標注了美好的藍圖,給我打下了基礎,我也一刻不曾停歇的努力著。
那些我原來看一眼都覺得頭暈目眩的藥跟針,吃了不少也打了不少。
都是我為了他,為了這個家做的努力。
可視頻末尾的合照裏,那張滿眼幸福地摟著一大一小的人是誰?
我流產時,那個不惜拒絕了所有工作,也要舍身拋棄我去陪助理的人,又是誰?
我心如泣血,將那張便簽撕成碎片,又狠狠踩在腳下。
密密麻麻的哭泣聲從胸腔中傳出。
我抑製不住,最後無力靠在牆角。
他逐漸變得讓我陌生。
曾經他說他會認真的當一個好爸爸,慢一點沒關係,他會好好照顧我。
他是真的很會裝,明明連孩子都有了,卻還在這裏給我假惺惺備孕,意義是什麼?
是想以後看我笑話嗎?
這時,門卻忽然開了。
“月堯,你怎麼躲在廁所哭?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備孕階段嗎,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孩子考慮啊!”
劉建明明顯有些生氣,他剛想拖住我的腰身,將我小心翼翼扶起來,我便推開了他。
看著他那張和視頻裏別無二致的臉,我一陣幹笑。
他這副將我關心至死的模樣,又有誰能想到他背著我和小三偷偷組建了新家庭?
孩子甚至都已經大了,真是難為他在這裏當我的好丈夫,在別人那裏當個關懷備至的好爸爸。
“劉建明,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沒有直接質問他。
劉建明的手停在空中,定定看了我三秒,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最後張了張口,沒說話。
情緒在空氣中無端發酵。
直到許久許久後,劉建明徹底耐心告罄:“秦月堯,有什麼事情你不能直說嗎?有必要一直問這問那,難道我上了一天班回來不辛苦嗎?”
“自己多大年紀心裏沒點數嗎?非要學著人家年輕人玩這種猜啞謎遊戲,誰有那麼多心思陪你玩啊?”
劉建明剛還維持的偽裝,在此刻徹底破碎。
可明明為白清婉準備生日禮物時根本不是這樣的,視頻裏的他。
滿眼幸福,笑意盈盈,哪裏看得出一點不耐?
我看著那雙陌生又熟悉的眼,頓時覺得毫無意思,如同卡了塊石頭。
他能記住白清婉的生日、預產日、備孕周期,甚至能細數出和她在一起的所有事件。
卻唯獨記不起我們的十周年紀念日。
見我一直不說話,劉建明也沒心思再多停留,他離開我去書房放下公文包。
邊走邊說:“一天天就隻會無理取鬧,問你怎麼了又不說話,現在我去處理公務,不許進來打擾我!”
可沒過多久,書房裏卻傳出視頻裏嬉笑打鬧的聲音。還有一道稚嫩的孩童聲。
“爸爸,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你到底什麼時候來看我和媽媽呀?”
“爸爸,為了每天晚上能和你打視頻,我每次都是第一個寫完作業的!學校裏的老師都誇我很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