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失血過多,好歹是保住了我的性命。
下了手術台,醫生不冷不熱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最後,他話裏有話地說:
“醫院對患者都是一視同仁的,就算不是誌願者家屬,我們也會盡心救治,你真的沒必要這樣說謊。拖延時間害得孩子沒了,何苦呢?”
我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聽著醫生的“教誨”。
寶寶已經沒有了,再辯解什麼都沒有用了。
我隻想一個人靜靜。
到了晚上,沈懷川才姍姍來遲。
他皺著眉頭看著我平坦的肚子:
“要不是你懷孕還不注意,怎麼會被車撞到!”
“我看這孩子也是沒福氣的,沒了就沒了吧。”
我瞪大眼睛,望向他:
“沈懷川,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描淡寫?他不是你的孩子嗎?”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他不耐煩道:
“我在忙!誌願者協會那麼多事情需要我處理,你別這麼自私好不好!”
在忙?在KTV裏忙嗎?
我自嘲地笑一聲,最後問他一個問題:
“醫生說夏時才是你的妻子,你帶著她來檢查過。是真的嗎?”
這個問題好像戳中了沈懷川的痛點,他一下子站起來:
“夏時生病,我帶她看過幾次,怎麼了?”
“說她是我家屬的話,輸血能更方便,這種小事你也要找茬?”
夏時患有血液係統疾病,需要長期輸血。
而我知道,誌願者協會的會長擁有血站調配的權限,可以隨時隨地,第一時間調取血型。
原來,沈懷川,你心心念念想做誌願者,哪怕辭去高薪工作也要進入誌願者協會,從來不是為了什麼偉大的夢想,隻是為了幫到自己的初戀夏時。
你說我自私,你才是那個最自私的人。
可笑我卻直到現在才看清麵前人的真麵目。
當初我和沈懷川結識在大學。
校園裏經常有誌願獻血的車輛出現,我因為好奇去過一次,結果體型偏瘦被醫護人員拒絕了。
也是在獻血車上,結識了沈懷川。
他那時已經獻血多次,還有誌願者證書。
他說,他最大的夢想就是用自己的血液去救治他人。
我被他的善良和無私打動,在他追求我時就果斷同意了。
畢業後我們就結婚了。
沈懷川的事業原本順風順水,幾年就做到了區域經理的位置。
可他為了自己的初心,毅然辭職,投身到誌願者事業當中。
這種行業的薪水都不高,可是我們還要生活。
我為了支持他,賣掉了自己的車,又把市中心的大平層換掉,住進了郊區的老房子裏。
親戚朋友都在背後看笑話,說我們夫妻倆日子越過越丟人。
可是我從來都不在意,一直認為沈懷川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
哪怕懷孕後,我也對沈懷川的徹夜不歸沒有任何怨言。
那時候我開玩笑對沈懷川說,聽說誌願者家屬享受優先輸血的資格。
如果我在生產時遇到困難,有沈太太的身份在,一定能保我平安。
那時沈懷川卻沒有接我的話,隻是沉默。
我當時沒多想,現在看來,原來從一開始我就被蒙在鼓裏,他心裏的“沈太太”,也並不是我。
為了能給夏時的身體保駕護航,確保她每一次都能優先輸血,他不惜放棄事業,全力保護自己的愛人。
甚至偽造結婚證複印件,造假她的誌願者家屬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