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生死,江清月麵容凝重,抬眼看向柳金環。
柳金環急得撓頭,“二妯娌你是商人出身,向來比我聰明,我都聽你的!”
江清月看著老夫人漸漸發白的臉色,終究是放下成見。
“老夫人若是醒不過來,我定不饒你。”
“二嫂放心!我絕不會拿老夫人性命開玩笑的!”
江簌簌鬆了一口氣,連忙解開老夫人胸口的扣子,將她的下巴抬起方便進氣,然後兩手交疊在按壓她的心口。
見她動作行雲流水似模似樣,江清月麵露疑色。
難不成她還真會救人?
可她平日裏向來不學無術,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這種本事?
“大嫂,她這是在做什麼?”
不遠處的幹草堆上,雙腿殘廢的沈祁翊從昏迷中恢複清醒,看著眼前的一幕眉頭緊鎖。
柳金環嘴唇動了動,怕他氣壞了身子,沒敢將江簌簌想要爬官差床的事情說出來。
“你這娘們剛剛幹了壞事,把娘氣暈了,她估計是怕你跟她算賬,所以正在想轍救人。”
“救人?”
沈祁翊眼神一寒,骨節捏的咯咯作響。
“她哪裏知道如何救人?快讓她滾開!”
江簌簌聽見他慍怒的聲音倍感壓力,手上動作都快了幾分。
“咳咳咳!”
昏睡不醒的老夫人突然開始激烈的咳嗽,隨後猛然側身趴在地上不斷幹嘔,從喉嚨裏咳出一團濃痰。
“祖宗保佑,差點讓這口痰憋死。”
老夫人恢複了幾分血色,心有餘悸的擦了擦冷汗。
江簌簌愣了愣神,原來老夫人真正的死因是因為嗆了痰,並非是被氣死的。
但因為原主作惡多端不幹人事,這才成被當成罪魁禍首。
人心的成見,當真是能殺人的。
江簌簌咽了咽口水,下定決定要改變自己在一家人心中的形象,不然以後誰有個好歹,她都要被推出來背鍋。
聽見老夫人的話,沈祁翊心中後怕,若不是江簌簌誤打誤撞,老夫人今晚恐怕真的性命堪憂。
“你們幾個活膩了是吧?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吵吵嚷嚷做甚!”
西麵的敞篷裏,有官差黑著臉尋了過來。
“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撐的,從明天開始,你們沈家罪奴的食物和水減半!”
柳金環一定這話頓時急了,“還減?這半個月已經減過幾回了,再減我們就要餓死在路上了。”
邊上的張家罪奴被吵醒,大小姐張玉柔麵露不悅,兩室積怨已久,自不會放過這個冷嘲熱諷的機會。
“你們沈家人叛國,罪大惡極,餓死也就餓死了,沒把你們的糧食扣光,已經官差大哥菩薩心腸了。”
聽見這話,沈祁翊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洶湧。
沈家世代忠良,為大梁國立下汗馬功勞,現在背負冤屈,竟然還要受此屈辱!
“你......”
沈祁翊剛要開口斥責,一旁的江簌簌卻先一步站起身來。
“開元六年,蠻族屠城,是沈老將軍血染征袍,才救下城中數萬老幼!開元十三年,女真族入侵,又是沈老將軍帶著幾個兒子殺的敵人丟盔卸甲!”
江簌簌的聲音帶著顫音,眼神夾雜著憤怒,“若不是沈家人血戰沙場,京城那些陰險之輩早就成了喪家之犬,那還有機會爾虞我詐!”
她步步緊逼到張家人跟前,冷聲說道:“沈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原因,人人皆知,人人不言,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在說一遍沈家叛國嗎!”
江簌簌目光如電如炬,纖瘦的身體散發出從未見過的驚人氣勢,沈家眾人看的呆若木雞。
這人是她們家四媳婦?
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