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陸瑾年便帶著許若菱去參加一個商業晚宴。
顧昭昭不得已飄在他的身後,到了現場才發現,來的人不止陸瑾年,還有他的那群兄弟。
見到陸瑾年和許若菱進來,幾人對視一眼,互換了一個眼神。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兄弟們開始擠到一堆,將許若菱從陸瑾年的身邊隔離開來。
雖然是拉著陸瑾年閑話家常,可話裏話外,無一不在透露著他們對許若菱的刁難。
譬如還是把她當成秘書,指揮她幹這幹那,在有人來敬酒時,推她出去擋酒,
再譬如,聊起最近聽到的八卦,把故事裏擠走原配妄圖上位的秘書貶低得一無是處,把她稱做小三,言語裏全是羞辱。
在許若菱眼眶變得越來越紅時,陸瑾年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差。
直至最後他再也忍不下去,怒斥出聲:“你們這是幹什麼?是我對她動了心,有什麼事衝我來,別欺負她。”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幾個人就更加氣憤,臉色也越發不好看起來。
其中一個更是直接踹翻了香檳塔。
“陸總,你好大的威風啊!”
“當初你創業最艱難的時候,要不是顧昭昭賣了顧阿姨顧伯父留給她的房子,幫你湊了初始資金,你以為你能有今天?也不知道當時的她有沒有想到,她做了這麼多,最後卻都是在為別人鋪路!”
聽見那人的話,陸瑾年猛然一怔。
當初他創業初期資金鏈斷裂,最缺錢的時候,的確是顧昭昭突然找上了他,給了他一筆錢。
但他並不知道,那筆錢是顧昭昭賣了父母的遺產換來的。
一時間,他心臟驟然縮緊,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在看見滿臉委屈的許若菱時,還是冷下了臉。
“我會再給她一筆錢當做補償,但我希望你們以後看見若菱,能夠尊重一點。”
說罷,他就攬著許若菱離開了。
而他的身後,被迫跟著離開的顧昭昭,卻看著此刻那群兄弟裏最生氣的那一個人怔了怔。
他叫沈知晏,從小他就跟陸瑾年玩的更好,她和陸瑾年交往那年,他便去了國外留學。
後來他回了國,可但凡她會出現的聚會,他總會推脫不來。
顧昭昭一直以為他是討厭自己的,可現在她和陸瑾年分手,最義憤填膺的人卻是他。
宴會持續了很久,結束時許若菱已經有些困了,陸瑾年將她送到車上後,才又掏出了手機。
顧昭昭湊過去,才發現他又是在給自己發消息。
這一次,是因為宴會上提到的那件事,說會重新給她補償一筆錢。
可這一次,他仍舊沒有等到回複,他又打了電話,也還是沒人接。
顧昭昭以為他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誰知他掛斷電話,神色裏卻絲毫沒有擔心,有的隻是不耐。
那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他仍舊隻是覺得,她在因為賭氣躲著他。
電話掛斷,他不再說話,載著許若菱徑直回了家。
可顧昭昭看著他的側臉,卻忍不住想起了從前。
那年,她的父母因為車禍雙雙身亡,顧昭昭因為傷心獨自躲了起來,但他怕自己獨處會想不開,即便被她掛斷了一個又一個電話,也還是不厭其煩的找尋著她的下落,打給她的電話也一直沒有停過。
後來她也問過陸瑾年,為什麼她都故意不接他電話了,他還是會不停的給自己打,那時他說:“昭昭,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願意接我的電話,但我想你願意接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接到我的電話,讓我找到你。”
可現在,他愛上了別人,那句話便再也不作數了。
不過是一次電話沒有打通,他就再也沒有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