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休息了一周之後，我就必須進行複健了。

好消息：醫生還是京兆哥。

壞消息：醫生是陸京兆。

「疼也要繼續。」陸京兆活像個白無常，站在我麵前，不聽話就要索命。

顧明川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最近也僅僅是給我發消息，並沒有再來看我。

不見麵正合我意，我還沒想清楚。

終於又結束了一上午的複健。我額角滿是汗水，一臉生無可戀地癱在了椅子上。

摸出手機卻看到了一個顧明川的推送。

「顧明川深夜現身慈善晚宴，與莫寧疑似官宣。」

點開視頻的刹那，我還是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心緒平和。

晚宴上，顧明川攬在莫寧的腰間，正低頭看著她，桃花眼中流露出親昵的神色。

鏡頭推近時，我看到了莫寧手腕上的手表。

正是我給顧明川準備的生日禮物。

顧明川很喜歡星係，是我拜托兄長聯係人要到的隕石碎片打造出來的獨一無二的屬於顧明川的生日禮物。

現在，帶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手上。

而顧明川半個小時前發的消息還躺在我的列表上方。

「在看什麼？」陸京兆端著藥和水回來，見我神色不虞問道。

我正看著屏幕中，莫寧拿起手中的蛋糕喂顧明川，顧明川乖順地咬了一口，桃花眼帶著笑意看著對麵的莫寧。

手機突然被抽走，消毒水味道靠近，陸京兆撐著椅子把手把我困在角落：「許眠星，你究竟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白大褂，突然瞥到第二顆紐扣旁別著一枚很不起眼的胸針。是我送給他二十歲還是二十一歲的生日禮物來著。

原來禮物是值得被人好好珍重的。

「他第一次劈腿是在三年前，」我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是大學的一次社團聚餐，我去接他的時候，看到他和別的女生一起進酒店了。第二天他說他喝多了，睡在同學家忘記告訴我了。」

我注意到陸京兆撐在椅子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上麵的青筋凸了起來。

「那年暴雨夜他哮喘發作，你冒雨去給他找藥。後來高燒四十度昏迷的時候還在說胡話，問明川哥沒事吧。那天應該在鋼琴決賽現場的你卻躺在病床上。」陸京兆聲音低沉道，「笨蛋。他憑什麼值得你這麼對他。」

陸京兆拿起一邊的相機點了什麼後遞給了我。

這個相機陸京兆寶貝得很。小時候他就喜歡拿個相機拍來拍去，這次見麵後發現，他學了醫相機也不怎麼離手。

我接過之後，發現是一張很熟悉的麵孔。

我自己的臉，隻不過是五六歲的時候。

我往後翻，發現，幼兒園的我灰頭土臉，十二歲的我爬樹摘花，十五歲在鋼琴室打瞌睡，二十一歲畢業典禮上意氣風發......就連我們很少聯係的那段時間，我竟然也出現在了他的相機之中。

我抬頭看向陸京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時候我媽告訴我，如果有什麼喜歡的，用相機拍下來就可以永遠都保存下來了。」陸京兆拿回他的相機，把藥和水遞給我，「先吃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