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難受嗎?」陸京兆難得地跟我好聲好氣地說話。
我、顧明川、陸京兆都是在一片別墅區共同長大的。那兒隻有我們幾個同齡的小孩兒,家長也樂得看我們一起玩。一直到大學,我們才真正地各奔東西。
陸京兆是個學霸,很小就跳級了,後來學了醫學。雖然與我們學習不同步了,但還是經常被我和顧明川禍害。
顧明川最開始是學天文學,但後來膩了,又去演戲了。
而我前二十四年的時間,就是圍著顧明川轉的。他學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小時候顧明川的身體狀況很差,家庭環境也亂七八糟,所以我更多的注意力都在顧明川身上。
陸京兆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好還嘴毒,舔一下嘴唇都能把自己給毒死,雖然一同長大,但還是和陸京兆很疏離。
「不舒服。」我誠實地說道。
「活該。」陸京兆一點也不安慰,反倒火上澆油。
我要是能活動,現在就給他一腳了。
他坐到了我床邊,我倆大眼瞪小眼,我在等他說話,但是他好像沒有說話的意思。
最後我還是認輸了問道:「顧明川沒過來嗎?」
陸京兆臉色當下就黑了下來,一臉嫌棄地看著我:「沒出息。」
我諾諾地低聲嘀咕道:「我也不是第一天沒出息。」
就在這時,我聽見走廊裏沉重的跑步聲,然後是我的病房門被推開——是顧明川。
「星星,你怎麼樣?」顧明川眼中的焦急和慌亂不作假,可這時候距離我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已經過去了十七個小時了。
我以為我會很高興,會抱著他撒嬌說我的腿有多痛。
但是我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三條消息和那聲女人的喘息聲。
顧明川站在我的病床前喘著粗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跑了十七個小時才到醫院。
「顧先生,患者需要靜養。」陸京兆起身,將我擋在了身後。
「京兆啊,你來這個醫院了啊?」顧明川看到陸京兆還挺驚訝,拍了拍陸京兆的肩膀,「好久不見啊。星星怎麼樣?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顧明川拽過椅子,「我得先歇會兒。」
「眠星昨天下午五點四十送到醫院,電話顯示五點二十第一通緊急撥號無人接通,護士六點十六打通了你的電話。八點二十手術結束。今天,」陸京兆低頭看手表,「上午十點半了。」
顧明川倚靠在椅子上,抬頭不滿地看向陸京兆:「你什麼意思?我公司有事情,星星也知道。你別找碴。」
「我沒什麼意思,我隻是陳述事實。眠星需要休息。顧先生請先離開。」陸京兆語氣是很熟悉的冰冷,但我卻能從中判斷出他很生氣。
「許眠星!你就看著他趕我走!?」顧明川對我喊道,「我昨天真的有正事兒,沒注意到電話。今天一接到消息我就過來了。導演那邊我都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