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雨開始淅淅瀝瀝地打在搭起來的棚上，顧明川的虎牙正抵在我的手上，我們甜蜜地對視著，直到導演喊卡。

「你還真咬啊？」我抽回手嫌棄地拽起顧明川的衣角擦了擦。

顧明川一把奪回自己的衣角：「嫌棄我還用我的衣服擦，親都親了多少回了，這個時候還嫌棄我。」顧明川桃花眼眯起來審視著我低聲說道。

「我這件衣服比你那個貴。」我嫌棄的倒不是顧明川，而是手上抹的奶油觸感。

「一個喂餅幹拍了十來條，我都快吃飽了。」顧明川抱怨道，「我們的關係真是淡了，你喂我都不熟練了。」

我看著他裝可憐的模樣，思緒回到了十六歲那年的暴雨夜。

哮喘發作的少年在我懷裏蜷縮成一團，喉嚨中喘氣聲斷斷續續，我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試了半天才把哮喘噴霧劑塞進他嘴裏。

他終於緩和過來後，桃花眼一彎笑道：「小生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呐，救命之恩，咳咳，無以為報......隻好，咳咳咳，以身相許了。」

我不記得自己的回答是什麼了，也許是順著他的話答應了，也許是給了他一拳。但我還記得他眼中那種對死亡的恐懼。

我看了一眼走過來的場務和導演，我還是沒有顧明川的厚臉皮，白了他一眼。

導演走過來給顧明川一頓誇，順道對我也敷衍地誇了一句。

不過我也不在意導演對我的評價，我本來就是來陪顧明川玩的，也沒真想在娛樂圈做出什麼成績。

我回到化妝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又拿過背包看了看裏麵的禮盒。

那是給顧明川的生日禮物。

顧明川剛剛擺脫其他人也回到化妝間，把其他人都關在門外，露出一副累壞了的樣子。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對我說道：「公司那邊有點事情，我去一趟。」

我又低頭看了看禮盒，輕聲問道：「你的生日？」

顧明川走到我身邊，我迅速拉上了包包鎖鏈。他俯身吻了一下我的側臉：「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不過今天公司那邊的事情著急，明天我跟導演商量放一天假，咱倆再去過。我先走了。」

我拉住了他的衣角：「你還記得我......」

我話還沒說完，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向前一步去接電話，衣角從我手心劃走。

「嗯，嗯，馬上。」他掛斷電話後回頭問，「你說什麼？」

「生日快樂。」我說道。

他抬起手，兩隻手指並攏指向太陽穴又飛起，桃花眼眯成彎月模樣：「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