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夏愣怔一瞬,理智讓她下意識將手肘抵在他胸膛,“陸宴臣,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很清醒。”
“別鬧,你醉了。”
“許知夏!我說了,我很清醒。”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他再也受不了她對他的漠不關心,徹底失控,死死將她的手扣在牆上,再度吻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許知夏感到有溫涼的液體順著臉頰而下,她大腦混沌,分不清這是她的,還是他的。
第二天醒來時,身邊沒有一絲溫度,房間裏也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她笑得苦澀,記不清這是他多少次出現在她的夢裏了,可昨晚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就連他的話,她都記的清清楚楚。
“許知夏,你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這麼恨我,為什麼那麼迫切的想要我死!”
“既然恨我,為什麼不親手殺了我......”
思緒回籠,她打開房門時,意外聽見陸宴臣和喬伊的對話。
“宴臣哥,不好意思啊,下午我爸公司有事,我得回去一趟,就不能跟你一起去祭拜巧巧了。”
“沒事,巧巧的墓園就在郊區,你要是忙完了可以來。”
許知夏心臟狠狠抽 動,心酸和激動交織,巧巧的葬禮,陸宴臣沒讓她參加,這整整五年的忌日,他也不許她去祭拜,甚至連墓園的位置都不肯告訴她。
她巴不得現在就出發,可一想到是去見女兒,她得把自己打扮成她喜歡的樣子,再去看她。
她沒有買菊 花,而是買了女兒最喜歡的滿天星。
跪在墓碑前,她看著上麵女孩恬靜美好的臉,瞬間淚如雨下。
“巧巧,是媽媽對不起你,都怪媽媽當初粗心大意,才弄丟了你。”
“你在那邊過的好不好?冷不冷?有沒有好好吃飯?你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你別生媽媽的氣好不好?你怪媽媽也好,這樣媽媽還能輕鬆一點,再等等,媽媽馬上就能過去陪你了......”
手機鬧鐘響起,催促她離開。
許知夏不舍的離開,沒走幾步,便正麵撞上前來祭拜的陸宴臣和陸母。
陸母一看見她,激動地衝過來,拿起墓前的花就朝她砸去,花瓣飄落在地,被她碾的稀碎。
她一巴掌扇在許知夏臉上,“誰讓你來的!你這個殺人凶手,你給我去死,去死啊!”
“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你到底是來祭拜她的,還是來慶祝她死的!”
許知夏被打的鼻青臉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你們了,讓我看看巧巧好不好?”
聞言,陸母更加怒不可遏,扯起她的頭發就把她的腦袋往地上砸。
一下,兩下,三下。
頭破血流。
“你也配來看巧巧?所有人都在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許知夏,你作為一個母親的勇敢去哪了!”
“難道不是你關鍵時刻暈倒,才讓她被人那麼殘忍虐殺的嗎!”
“五歲的孩子啊,她才五歲!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五臟六腑都被人掏出來給切碎了啊!”
“她還那麼小,就要被這樣殘忍的殺害,憑什麼死的不是你!”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當初許知夏為了救女兒,被撞斷了十幾根肋骨,就連子 宮也被人打到完全性碎裂,永久失去再做母親的資格。
可巧巧死的實在太過淒慘,凶手也至今沒有抓到,他們就把她假想成了害死巧巧的凶手,發泄他們無處安放的恨意。
許知夏身形搖晃,站都沒站穩,陸母一腳又往她胸口踹去。
走過來想繼續教訓她,陸宴臣衝出來擋在了她麵前。
“媽,發泄的也差不多了,別嚇著巧巧了,她畢竟也是巧巧的媽媽。”
“媽媽?她配嗎!她配嗎!”
在陸母的聲聲咆哮中,陸宴臣把她拽出了墓園,鬆手時,握住她胳膊的手,在她的白袖上留下一團血跡。
她注意到他手心鮮血直流,“你的手受傷了。”
陸宴臣隨即攥緊拳頭,似是有意不想讓她看到,眸光倏地一暗。
“要是再讓我看見你來這,你這雙腿就別想要了!”
“你這麼有本事能找到這來,那你就想辦法自己回去。”
郊區偏僻,根本打不到車,暮色漸暗,手機最後一絲光亮也被黑暗吞噬。
許知夏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雙腿發軟,失力摔到在地時,一道刺眼的車光將她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