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的孩子連同血水被無情地吸進下水道深處!
「江莊毅!」
我再也忍受不了,撲向了他。
江莊毅一把抓住我的手,胡亂扯下毛巾沾濕了水給我擦拭泥濘的下身。
那些逐漸在兩腿之間幹涸的斑斑血跡,是唯一證明我孩子來過我身邊的證據了。
我掙紮著,不準他擦,江莊毅越來越不耐煩,
「醒了,不就是來月事了嗎?我們堅強一點行不行?債主明天又要上門了。」
「隻有蘇夢能幫我。」
哪有什麼債主,不過是要逼我回去繼續給蘇夢做玩物罷了!
失去孩子的劇痛徹底吞噬了我。
我忽然意識到跟不愛你的人吵,是沒有意義的。
也終於放棄了掙紮,開始麻木地隨便江莊毅動作。
手機再起響起,剛接通,蘇夢不可一世的聲音傳來,「夏狗,還不快滾回來給我做腳凳揉腿!」
我掀起眼皮,江莊毅的臉流露出了愛意,輕聲細語,「夢夢,待會她就回去,別急。」
「莊毅哥!」
蘇夢的嗓音瞬間變得嬌滴滴,「今天孩子特別不乖肚子踢著疼,我不要夏晴了,要你好不好?」
江莊毅眼中泛起溫柔,仿佛看不到我的悲傷,輕笑,「當然好。」
剛掛斷掉電話,他就扔掉了手裏的臟毛巾,高高在下地撇了我一眼,
「算了,老婆,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我替你去。」
家裏又恢複了死寂。
我拿出手機,登陸了江莊毅的賬號。
這些年來,他一直擔心我的病情失控尋死,跟我共用了一個手機賬號方便定位,如今卻成了我窺探他們苟且感情的工具。
像他之前跟我再三 保證的,他沒有沒有蘇夢的微信。
但是他們用情侶APP。
第一張照片就是一把利劍,狠狠捅進了我的心。
那是蘇夢的B超照,【還有六個月,孩子就能見到爸爸啦。】
再往前翻,利劍越來越多,我的心被捅得千瘡百孔。
原來那些我因為蘇夢失去孩子再次重度抑鬱的日日夜夜裏,江莊毅說出差,其實是去陪了受到驚嚇的蘇夢。
【夢夢,夏晴她就是容易小題大做,你本來就暈血,沒被嚇到吧?】
【唉,她天天因為流產歇斯底裏的,我都不想碰她了。】
【那裏死過孩子,總覺得不吉利。】
【昨夜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第一次......】
【我會負責任的!我會是個好爸爸的!】
幾萬條聊天記錄,我看著他們從一開始刻意的保持距離,再到曖昧地拉近,最後仿佛一對期待新生命的真夫妻。
當我為了幫他「省錢還債」一個饅頭六頓吃的時候,江莊毅擁著蘇夢出入高端商場,搬空了一間又一間奢侈品店。
當我被債主追殺得抱頭鼠竄的時候,江莊毅在慈善晚會上豪擲千億,隻為拍下蘇夢一見鐘情的珠寶。
當我在醫院外徘徊猶豫要不要為了減輕他的壓力打胎的時候,江莊毅正笨拙地給蘇夢肚裏的孩子勾小毛衣。
那麼柔情,那麼深情。
可麵對我卻日漸地不耐煩。
我受夢魘困擾淚流滿麵,他也隻會漠然離開抽煙,說我太脆弱太嬌氣。
蘇夢一個撒嬌想讓我過去做保姆,堂堂霸總不惜假裝破產搬進城中村,隻為騙我低聲下氣地去供她當狗取樂。
原來,不愛了,是這樣的。
我苦笑著放下手機,花光身上的所有錢買了三天後離開的高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