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過說真的，聞櫻的身材也挺好的，早知道她死得快，不如便宜我算了。”

下一秒，沈修齊便揮拳朝朋友的臉上招呼。

那人的右臉迅速腫起，連嘴角都滲出了血跡。

旁邊的白嫻一驚，連忙安撫著沈修齊，“聞櫻小姐說不定就是躲起來了，修齊我們再繼續等等。”

距離聞櫻進去已經一小時了，凡人肉體又怎麼抵得過烈焰燃燒。

火勢減弱，消防員再次進入救援。

卻抬出了一具燒得黢黑的屍體。

沈修齊的身體一震，在實行這個放火的計劃之前，早就已經遣散了所有的無關群眾。

他是親眼看見聞櫻義無反顧地衝進去的。

見他這副模樣，其餘人更不敢出聲了。

沈修齊，真的放火燒死了自己剛過門的妻子。

原本他隻是想給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遲來一步的沈爺爺，聽到了所有的嘲諷。

在看見那具屍體時再也忍不住狠狠打了沈修齊一巴掌。

手不停地顫抖著，“這就是你從前說的要好好保護聞櫻一輩子？你怎麼忍心的？”

沈修齊滿臉疑惑，他怎麼會對著聞櫻許下這種承諾。

就連白嫻，也不過是從前遺留的回憶裏的一點朱砂痣。

聞櫻，更是爺爺掌控他的一枚棋子。

在爺爺失望的目光裏，沈修齊如同逃避一般不停地後退。

他唯一一次許下的承諾是對著早逝的小青梅。

那人早就已經不在了，甚至全家都被一場空難帶走了生命。

爺爺是最看重門第的人，卻偏偏指定聞櫻成為他的妻子，甚至多次叮囑要對她好點。

在聞櫻出現後，爺爺再也沒提過讓他去祭拜的事情。

一個荒謬的想法湧上他的心頭，明明猜中了真相，下意識地不願意相信，“不，這怎麼可能？”

對麵擔架上被燒得焦紅的屍體竟是他從前最喜歡的小青梅。

一股怒氣攻心，沈修齊直接噴出了一口血。

站在三公裏外的我注視著這場鬧劇，內心再也激不起波瀾。

天師眼已經全然形成，隻需輕輕一撇，我便可以看透世間人的真麵目、虛偽或純善。

甚至是他人的喜怒哀樂。

沈修齊竟是真的傷心哀絕。

身側的師父問了我一句，“不過去告別？”

我搖頭，“沒必要，都是過去式了。”

成為天師後，我便脫離了這世間的羈絆。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