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晦氣,掏了掏耳朵。
身邊司遙身上氣壓更沉,我連忙站直了身子,恭敬道:
“神尊您放心,我對您這個小徒弟絕對沒有半點心思,我真的不會再纏著她了。”
司遙也不知信了沒,扔下一句“你最好是”,便轉身回了廟裏。
這次之後,司遙來廟裏來得更頻繁了。
幾乎每天夜裏都來廟裏處理公務。
戰神司的文書都搬了過來,在廟裏堆積成小山。
我也問過她什麼時候會搬走,司遙輕抬眼睫,筆尖戳在我的眉心:
“不想看見我?”
“纏著我攻池掠地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趕我走?用完就扔,當真是個白眼兒狼。”
我麵紅耳赤,連忙搖頭否認,躲到一邊兒靠著柱子裝睡。
司遙卻又說了一句:
“等抓完這附近的惡鬼後,我會走。”
我心頭一顫,從眼睫中窺探她的臉,清冷絕豔,長睫垂落,隻是…似乎有些落寞。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不是人。
司遙為我解了情蠱,又為我重塑靈骨,在林紫鳶麵前幫我護我,而今還留在這裏抓惡鬼保護我。
我卻話裏話外的趕人走。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琢磨著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小心!”
突然間地動山搖,嘶吼聲衝破天際。
惡鬼群來勢洶洶,排山倒海般,仿佛要將整個戰神廟吞噬。
黑雲突然炸開般闖進來,陰氣重重,化作無數張牙舞爪的惡鬼,向我撲過來。
下一刻,我被司遙十指相扣,白色長紗蒙住了雙眼。
黑暗中,我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
我在黑暗中焦急萬分,卻不敢出聲幹擾司遙。
不知過了多久,打鬥聲終於停了,血腥味卻濃得嗆鼻。
恍惚間我隻感覺司遙攬住我騰空而起,周圍是窮追不舍的惡鬼,以及從地獄湧出出無盡烈火。
嘭嘭嘭。
我分不清是緊張,還是其他的原因,心跳得極快。
等到風平浪靜時,捂著我眼睛的東西終於消散。
眼前的戰神廟,成了一片廢墟,烈火燒過後的黑和枯草的黃交錯斑駁。
司遙靠著柱子渾身是血,雙眼緊閉,麵色蒼白。
共生蠱將她的痛感傳給我,胸口像撕裂般疼,卻在下一瞬,痛感驟然消失。
與此同時,司遙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我反應過來,是她不知用了什麼自傷的法子,將共生蠱的通感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心尖一顫,小心翼翼推了推司遙,她卻毫無動靜。
揭開她染血的衣領,隻見她肩上被妖獸的利爪貫穿,鮮血淋淋,幾乎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明明通感失了效,我卻隻覺得心口疼的一窒。
我抱起她小心翼翼放到不遠處幹淨些的草地上,轉身上山尋草藥。
我將尋到的藥草搗碎,煎藥,送到他嘴邊。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司遙羽扇般的長睫抖了抖。
我以為她已經醒了,卻發覺她的唇閉得更緊。
藥到嘴邊送不進去,沿著嘴角,稀稀拉拉流了一身。
司遙的臉色仍舊蒼白如紙,毫無醒過來的跡象。
我咬咬牙,自己含了一口藥,給她渡進去。
司遙羽睫又是一顫,這次藥倒是沒流出來,幾次下來,藥碗終於見了底。
最後一次給她渡藥的時候,唇角突然像是被舔了下。
我愣在原地,腦袋嗡一聲,炸了。
她…她是醒了吧?!
“沈栩!你在對我師尊做什麼?”
一記冷嗬讓我猛地回過神,還未反應過來,林紫鳶怒氣洶洶衝過來一把將我推開。
她滿臉的憤怒,震驚,不可置信。
我愣愣地舔了舔唇角,報複的惡劣心態突然浮起:
“如你所見,我親了你師尊。”
“更準確的說,我們還睡了。”
林紫鳶臉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