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呀！好醜啊！”嶽雲俏誇張地尖叫了起來，三個師兄連忙避開視線。

霽清看到了霜月身上的疤痕，好看的眉頭隻是微蹙了一下，隨後便將儲物袋遞給了嶽雲俏，溫柔地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珠：“以後不要隨便哭了。”

嶽雲俏基本將儲物袋接過，頗為得意地看了霜月一眼，嗲聲嗲氣道：“打不開。”

霽清毫不猶豫地抹去了霜月的神識印記，將破厄蓮取了出來。

“啊！”

神識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感，霜月再也忍不住慘叫出聲，又嘔出一口血來。

然而霽清看也沒看她，隻顧著將破厄蓮交給了嶽雲俏。

嶽雲俏喜出望外，收起破厄蓮後便撲進了他的懷裏撒嬌：“多謝師尊，雲俏一定努力突破金丹期！”

霜月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看著兩人曖昧的模樣，隻覺得心被挖出來了一般，痛的幾乎窒息。

“不知羞恥，還不穿好衣服！”

她愣神之際，旭秋微微側目，眼中滿是厭惡。

沉霄低聲嘲諷：“本就是不知羞恥的人！”

孤銘接話：“連師尊都敢肖想的人有什麼羞恥心！”

這時，一件帶著體溫的披風被隨意扔了過來，霜月看了一眼霽清，沒有去拿，隻忍著眼淚撿起地上的儲物袋取出衣衫將殘破的身軀裹住，隨後跪在地上叩首：“師尊，弟子自請離開隱霧殿回昭月殿。”

浮屠山十二殿，當年她的母親居於昭月殿，這麼多年來那裏一直空著，現在她是時候回去了。

若是能活著從破妄境出來，便繼承母親衣缽，若是不能，餘下的日子她也不想再看到這幾人一眼。

話音落下，空氣陷入了安靜。

霽清蹙起眉頭，麵若寒霜：“霜月，你可是在怨恨為師？”

嶽雲俏嬌聲道：“師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霜月沒有理她，垂眸違心道：“弟子不敢。”

旭秋也不悅道：“昭月殿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你回去作甚？”

“不過是在跟師尊賭氣罷了。”孤銘一副看穿她的模樣。

沉霄斥責道：“師尊撫養你長大，你說走就走，恩情又如何償還？”

“那朵破厄蓮不夠嗎？”霜月脫口而出。

三人一時哽住，霜月忍著劇痛一字一句又道：“昔日師尊和三位師兄所贈之物，我會如數奉還。”

說著她又看向霽清：“還望師尊也將我雙親留下的遺物交還與我。”

她的娘親和父親留下了一大筆的遺產，其中有數不盡的丹藥靈石還有法器符篆，從前霽清擔心被有心之人惦記，一直幫她保管著，現在該拿回來了。

空氣又陷入了冗長的沉寂之中，霜月本就身受重傷，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寒風穿過大殿如針一樣落在她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冷，隻覺得自己快死了。

良久，在霜月即將昏迷過去的時候，霽清終於開口了，不過也隻冷冰冰吐出一個字：“允。”

霜月有些恍惚的同時，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從此以後，她和隱霧殿的人就再無瓜葛了。

到時候嶽雲俏把這裏攪得天翻地覆，也跟她沒有關係！

閉了閉眼，她最後重重叩首：“多謝隱霧妖君。”

她稱呼的轉變讓霽清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也終究是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師尊，霜月她......”旭秋愣了一下，還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

嶽雲俏也的完全沒想到事情也演變成這樣，回過神她忍不住開口：“師姐，又何必因為置氣做出這樣的決定呢，畢竟你對師尊......”

霜月冷冷打斷她：“此後我與你不再是同門，也不必再叫我師姐！”

嶽雲俏驀地又紅了眼眶：“師姐，都怪我不好，我......”

霜月不想再看她裝模作樣，轉身就走，卻被孤銘給攔住了。

“霜月，你能不能不要再裝模作樣了！就因為一株破厄蓮你就要離開？”

沉霄也瞪了她一眼：“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大度點？”

霜月不想再同他們廢話，直接繞了過去，沒走幾步就聽到沉霄譏諷道：“性子愈發大了，就隨她去吧，指不定過幾日就回來求師尊原諒了！”

嶽雲俏嬌聲道：“哎呀，三師兄你別這麼說，霜月姐姐現在隻不過氣頭上，等她氣消了，我去跟師尊說。”

孤銘接話：“小師妹你就是太善良，若她有你一般善解人意便好了。”

霜月隻當沒聽見，兀自加快了步伐，隻是走出隱霧殿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