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給癱瘓臥床多年的丈夫請了個護工。

害怕護工虐待丈夫，我偷偷安裝了監控。

卻沒想到在監控裏，我居然看到癱瘓多年的丈夫站了起來。

他能跑能跳，健步如飛，甚至抱著護工調情，

“再忍忍，咱們先騙光她的存款，再把房子賣了，哥哥帶你遠走高飛。”

我暗自心驚，徹底崩潰。

遠非高飛......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飛到哪去。

......

五年前，我和丈夫王祥出了車禍。

他為了救我雙腿癱瘓。

我自責不已，暗下決心和他同進同退，就算他是殘疾人，就算他終生無法站立，我也會守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麵對。

我親力親為照顧了他五年。

我辭掉工作埋頭賺錢，不停兼職，拒絕所有社交生活，不敢亂花一分錢，不敢買一件新衣服，全心全意照顧王祥。

他還是不滿意。

他哭著鬧著，砸了家裏所有能砸的，怒氣衝衝地命令我：“我要找護工，你根本沒辦法全心全意照顧我！林雙雙，我是為了你才癱瘓的，你不曾有半點愧疚？”

他又摔了個煙灰缸。

瓷片飛濺，不偏不倚地紮在我的腳趾頭上，鮮血瞬間迸流而出，他明明看見了，卻隻是冷哼一聲，沒有任何反應。

他癱瘓臥床，喜怒無常。

我心中有愧，不配和他計較。

我沉默地擦他的身上的屎黃色排泄物，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但我連眉毛都沒皺，隻是利索地把沾上排泄物的床單扔進垃圾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這是他這周第三次拉在床上，今天才周四。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解釋，

“我一個月加上獎金績效，滿打滿算一萬塊錢，你的療養費醫藥費三千，護工工資六千，難道我們喝西北風嗎？”

我揉揉眉心。

能力範圍內我盡量彌補，可王祥根本不滿足。

王祥憤憤瞪了我一眼，忒了我一口痰。

我的胃裏一陣翻滾。

見我還是不鬆口，王祥雙手不停捶床：“我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怎麼可能癱瘓！你現在嫌棄我了是吧？那我幹脆去死好了，反正我本來就不配活著，我已經活得比畜生還不如！”

癱瘓癱瘓癱瘓。

都是我的錯。

眼看硬的不行，王祥就捂著臉一下子哭了出來，

“我的一輩子都毀在你手上了，你連個護工都不肯給我找？老婆，你為什麼要這麼虐待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要是能站起來我就自己出去賺錢了，可是我站不起來啊，我就是個廢物，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你幹脆一刀殺了我算了。”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

我疲憊地歎了口氣：“知道了，護工你找，我多做一份兼職就是了，下次別這樣了。”

王祥破涕為笑，得意洋洋，

“你早答應我不就好了。”

“護工的事你別插手，我自己有數。”

護工劉嬌嬌是王祥自己在網上找來的。

劉嬌嬌上崗當天，濃妝豔抹，腳踩恨天高，身穿包臀小短裙，怎麼看都不像是專業護工。

我試探性地多問一嘴，

“你有照顧過癱瘓病人嗎？需不需要我把注意事項寫在紙上？你要是方便的話，一個小時給我彙報一次王祥的情況。”

劉嬌嬌對我有莫名其妙的敵意，

“不方便！我才是護工，你別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