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八月,我帶著孩子來醫院做胎心監護。
意外撞見老公陪著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做產檢。
我強按住顫抖的手,拉住護士詢問。
“那是傅先生的妻子嗎?”
護士滿臉豔羨。
“是啊,傅先生很愛他的妻子,每次產檢都會陪著來呢。”
“而且我聽說,他們已經在一起七年,竟然還能這麼幸福,簡直是少見。”
七年?
可我和傅英彥結婚才五年啊!
1
我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傅英彥。
他正攙著那女人的胳膊,眼神裏滿是擔心。
可昨天我提出讓他陪我做產檢,他卻以公司有事為由推脫了。
“老婆,你知道的,大哥去世了,現在公司隻能指望我,讓小寶陪你去好不好?”
傅英彥溫柔的將我摟進懷裏安撫。
他的話讓我無法任性,在他哥哥傅英廷去世之前,公司海外的市場都由傅英廷管理。
可在我查出懷孕的那天,海外突然傳來消息,傅英廷的車掉下了懸崖,人也屍骨無存。
從那時起,傅英彥不僅管理國內業務,國外業務也全交到了他手上。
沒想到如此繁忙的傅英彥,竟還能抽出時間陪另一個女人產檢。
護士的話拉回我的思緒。
“傅先生跟他太太是我們科室最羨慕的一對夫妻,傅太太的產檢傅先生一次都沒落下過。”
“傅太太的預產期隻比你早一個月,算起來也快生了。”
護士的眼裏閃著星光,出聲感慨。
我用力咬緊牙齒,努力做深呼吸,這才憋住了淚水。
那女人是傅太太,那我是什麼......
自從我懷上二寶,傅英彥從未陪我做過產檢。
原來,他每一次拒絕我後,都是在陪另一個女人做檢查。
傷心之餘,那女人的目光看向了我跟小寶。
她眸中閃過一絲凶狠後,親昵的挽上了傅英彥的胳膊。
“阿彥,寶寶正踢我呢。”她衝著傅英彥撒嬌。
傅英彥溫柔的勾起嘴角,指著女人的肚子說道:“不能欺負媽媽。”
他順勢扶著女人的腰,陪著女人往胎心監護室走去。
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我再也忍不住,任由眼淚肆意滑落。
小寶緊緊抱住我的雙腿,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媽媽,爸爸不要我們了嗎?”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吸吸鼻子,扶著腰努力和小寶平視。
“爸爸最愛小寶了,怎麼可能不要小寶呢。”
我摸了摸小寶的頭發表達安慰。
傅英彥拿著檢測單,一出監護室就發現了我們,他麵上一驚,快步走過來。
那女人扶著腰緊隨其後,不等傅英彥開口,她便開始陰陽怪氣。
“英彥,這兩個人你認識嗎?”
我還沒開口,小寶滿臉怒氣的衝到女人麵前,用力推了她一把。
“你這個壞女人,把爸爸還給我!”
小寶惡狠狠的盯著她,咬牙切齒道。
女人順勢跌坐在地上,眉頭皺在一起,眼睛緊閉。
傅英彥一臉擔心的衝過去攙扶女人,對著小寶一陣斥責:
“你幹什麼!平時爸爸就是這樣教你的嗎?趕緊跟阿姨道歉!”
“英彥,快,我可能要生了!”
女人緊抓著傅英彥的衣袖,出口的話語斷斷續續。
傅英彥滿臉驚慌的將她抱起便往產房衝。
路過我的時候,他停下腳步,一臉複雜的看著我。
“瓊音,我帶著時凝婉去找醫生,你先帶著小寶回家,有什麼事等我晚上回家再說。”
說完不等我回應,他便急匆匆的離開。
看著傅英彥的背影,我悵然若失。
原來那個女人叫時凝婉......
2
傅英彥說他晚上回家,可我等啊等,等到天空再次吐白,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我自嘲一笑,男人的嘴果然不可信,就連一向對我愛護有加的傅英彥也不例外。
不過想想也是,他都能讓我當小三,夜不歸宿這點小事又能算得了什麼。
可我不甘心,也不想坐以待斃。
強忍著不適,我一人來到醫院。
路上,肚子裏的二寶不停的踢著我的肚子,像是在宣泄著不滿。
我打聽到了時凝婉的病房,剛準備推門進去,就聽到她哭到不能自已。
“阿彥,念念竟然有先天性心臟病,這可怎麼辦才好!”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一顫,湧上不好的預感。
“我會想辦法的,你現在最主要是先養好身體。”傅英彥沉聲道。
“柳瓊音不是要生了嗎,可以把這個孩子的心臟給念念!”
“兩個孩子有血緣關係,肯定可行的!”
時凝婉情緒很是激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卻感到寒意刺骨,站在原地挪不動腳步。
我多希望傅英彥能拒絕時凝婉,可他卻一直沉默。
慌張之下,我的手肘碰到了門。
傅英彥發現了我的存在,他快步向我走來。
“瓊音?你怎麼在這裏?”他的聲音中帶著不解。
聽到他的聲音,我隻覺得委屈湧上心頭,淚水控製不住的落下。
在他的手碰到我臉的時候,我用力拍開他。
“別碰我!我嫌臟!”
傅英彥眸中劃過一絲痛苦,“瓊音,你聽我說,事情不是......”
沒等他說完,時凝婉打斷了他的話。
“阿彥......你忘記答應過我什麼了嗎?”
傅英彥沒再說下去,隻是一臉糾結的看著我。
我心灰意冷,絕望的看向他。
“既然這個孩子沒人愛,那我就去做引產手術。”
傅英彥厲聲拒絕:“不行!”
他緊拉著我的衣袖,目眥欲裂的看著我。
“你不能打掉我們的孩子,這個孩子你必須生下來!”
他像是發瘋一般,不顧我的反抗,強行將我帶回家裏。
叮囑保姆看好我後,他就連小寶都不讓我見。
“瓊音,我是為你好,你絕不能傷害我們的孩子。”臨走前,傅英彥皺著眉頭開口。
我想質問他憑什麼這樣對我的孩子,可抬頭卻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
絕望的躺在床上,我抬手撫摸隆起的肚子,
心裏對二寶的愧疚感越來越重,自責到無法言喻。
傅英彥離開沒多久,家裏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是時凝婉。
她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人搖搖欲墜,似是下一秒便會被吹倒。
但她看著我的目光卻十分歹毒,嘴角掛著癲狂的笑容。
“柳瓊音,你竟然還想引產,阿彥怎麼可能會同意。"
"畢竟我和阿彥的孩子還等著你孩子的心臟救命呢!”
她的話讓我想起傅英彥緊張的神情,原來他是擔心他和時凝婉的孩子沒有心源。
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從我的心底噴湧而出,眼淚一點點滑落。
“不可能......”我小聲呢喃著。
時凝婉卻冷嗤一聲,“不要騙自己了,你心裏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
“阿彥之所以讓你懷二胎,就是擔心我們的孩子出意外。”
我想反駁,可肚子卻痛到說不出話。
她的話猶如咒語一般在我耳畔一遍遍回放。
“張媽......”我強忍著痛意,輕聲呼喊保姆。
可我的聲音太小,沒有人聽到。
時凝婉一臉滿意的看著我,欣賞著我的痛苦。
絕望之下,我感覺有血流了出來。
張媽感覺到我這邊的不對勁,匆匆跑進了屋。
“夫人,你這是要生了啊!我這就給先生打電話!”
“不要給他打電話......送......送我去醫院......”
斷斷續續說完這話後,我痛暈了過去。
3
再次醒來,我已經在產房裏,嬰兒的啼哭聲傳入耳中。
我的身體無比虛弱,在合眼的前一秒,我看到時凝婉鬼鬼祟祟的來到我病房。
她抱起我的孩子,站在我的病床邊,嘴角帶著冷笑,看我的眼神是無盡的嘲諷。
“阿彥讓我來抱孩子,我不能不聽他的話。”
“你要怪就怪阿彥吧!”
我想去搶孩子,卻沒有這個精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時凝婉將孩子抱走。
再次睜眼,傅英彥正紅著眼眶看著我。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流著淚嘶吼。
我掀開被子下床,想去找我的孩子。
傅英彥卻用力將我按在病床上。
“瓊音,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就是死胎。”
“你不要難過,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傅英彥的眼角劃過淚水,可我隻覺得無比諷刺。
“不可能,孩子出生的時候明明在哭!”
“你為什麼要讓時凝婉搶走我的孩子,你把孩子還給我!”
傅英彥疑惑的看著我,“跟時凝婉有什麼關係?”
“瓊音,你不要無理取鬧,孩子一生下來就是死胎。”
我絕望到說不出話,可卻無能為力。
他的話音剛落,手機鈴聲便在病房裏響起。
“時凝婉,你說什麼,找到心源了?”
“我現在就過去!”他的語氣十分欣喜。
掛斷電話看向我後,他臉色一僵,幫我改好被子,叮囑出聲:
“瓊音,剛剛我的語氣太重,我不是故意的。”
“孩子已經沒了,你接受不了我能理解,但也不能亂說。”
“你好好休息,我去時凝婉那裏看下。”
不等我回答,他自顧自離開。
我顧不上身體的虛弱,強撐著一口氣跟在傅英彥後麵。
路上,我撥打了報警電話。
到達目的地後,傅英彥匆忙的下車。
是一家黑診所。
我立馬跟上,他猛一下回頭,看清是我後一臉詫異。
“瓊音,你剛生完孩子,怎麼跟著我過來了!”他責備著,但語氣中也有關心。
我扶著牆死死的盯著他,“我不來,我的孩子就要被你們害死了!”
他卻一臉的不解,“瓊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爭辯時,黑診所裏傳來時凝婉癲狂的聲音。
“快,把這個孩子的心挖了!”
我顧不上跟傅英彥糾纏,踉踉蹌蹌的往黑診所裏趕。
警察也及時趕了過來。
傅英彥緊隨其後,但他仍是一臉疑惑。
看到警察後,我虛弱開口:
“警察同誌,這裏麵在進行非法手術,麻煩你們趕緊去看看!”
傅英彥將我禁錮在懷裏,“時凝婉的孩子正在做手術,你這樣是要害死孩子嗎?”
我用力掙紮,厲聲嘶吼:“傅英彥,你知不知道時凝婉要挖的是你孩子的心!”
4
傅英彥一臉詫異的看著我,他直接否認,“不可能!”
我不想跟他繼續爭執下去,隻能祈求著警察。
“警察同誌,麻煩你們趕緊去救我的孩子啊!”我痛哭著祈求警察。
可傅英彥依舊在阻攔著我。
“瓊音,你不要鬧了!”
沒有理會他,我直接給警察跪了下去。
“警察同誌,求求你們了,我孩子真的在裏麵。”
“就算是裏麵不是我的孩子,可這手術室裏正在進行違法手術,這事情你們得管才行啊!”
警察還沒有來得及回應我,傅英彥卻慌了。
“瓊音,你在亂說什麼!你就這麼不想讓時凝婉救她的孩子嗎!”
眼眶中滿是淚水的我看向傅英彥,隻覺得他異常陌生。
他還想再說什麼,但被警察製止。
“這位先生,你先冷靜一下,我們現在需要處理案件。”
傅英彥隻能悻悻的站到一旁,但他仍舊用一副失望的眼神看著我。
“快點,不然他們就要進來了!”我聽到了時凝婉在催促。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看向警察。
警察心領神會,趕緊將手術室的門給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