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上輩子,他追到機場,跪求我不要離開他。
不要出國留學。
我當時純純戀愛腦,心一軟,便答應了他。
我的父親被我氣的要死,當場跟我斷絕父女關係。
我的母親邊哭邊罵我:“以後有你吃苦的時候。”
從此,我從豪宅搬到城中村的出租屋,吃上了從來沒有吃過的苦。
我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給他洗衣,給他做飯,跟他一起找工作。
那時候,他對我發誓:
“暖暖,我愛你勝過生命,這輩子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如果我負了你,天打雷劈。”
可惜,發誓沒有用,老天並不會真的用雷劈他。
他後來在一家小公司裏找到一份業務銷售的工作,薪資微薄,業務能力也不算強,拿到手的錢少之又少,幾乎每個月都不夠錢花。
年複一年,磨掉了他的鬥誌。
他心情不好就喝酒,喝醉了就怨我。
“安暖,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當了公務員了,說不定還是政界新星呢。為了你,我付出太多了。”
他卻沒想到,我為了他付出的更多。
我們的生活過得一地雞毛。
就在我們同居後的三個月,我懷孕了。
他讓我打掉,我舍不得,堅持要生下來。
他說沒有錢沒房,所以不能結婚。
我未婚生下孩子,就一直等著他向我求婚。
但直到最後我投河,我也沒有等到。
我死的時候,依然隻是他的同居女友。
得知我未婚生子,我父親被我氣病了,三個月後他第三次腦血栓,離開了人世。
母親不善於經商,我們安家的公司,便在一年後破產了。
母親賣掉最後的家當,移民國外。
因為我沒有跟家裏人聯係,從我跟他們斷絕關係後,在我死之前,我再也沒見過我的父母。
我家破產的消息,還是喝多了的何書衡告訴我的。
他那天喝多了,似乎很興奮。
他在我麵前一次又一次地說:
“安暖,你父親去世了,你家破產了。哈哈哈,你現在跟我一樣,是一個窮得不能再窮的人了。”
我聽了這個噩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沒有見到何書衡,床上隻有餓得嗷嗷哭的,不到一歲的女兒安安。
那時我才知道,我所愛的人,並非良人。
他居然在我家的破產暗自歡喜。
他的心到底有多黑啊?
安安兩歲的時候,何書衡已經很少回家了。
我一邊上班一邊帶安安。
日子過得非常辛苦。
安安三歲的時候,她患上了急性白血病,需要很多錢,也需要幹細胞移植。
我給何書衡打電話,他卻說:
“我沒錢,死了就死了吧,不過是個女娃。”
那時候我感覺天都塌了。
我的配型不合適,醫院裏也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
我求他過來做一下配型,他都不肯。
直到三歲半的時候,安安病死在醫院裏。
安安從生病到離世,他從來沒有看過她。
安安死了,我生命中最後的一點光熄滅了。
我將安安安葬在父親的身邊,然後我在安和橋上跳下了護城河。
安河橋,那是我和他大學的時候經常約會看夜景的地方。
臨死前,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跟何書衡劃清關係。
這一世,我的夢想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