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萬項目獎金下發,爸爸卻要求我把錢拿出來給堂弟娶媳婦。
我在眾人的慫恿推動下,將錢交了出去,連欠條都沒讓寫。
公司體檢時發現得了胃癌。
“我的工資卡都在你手上,你把錢都給堂弟了,我怎麼辦?”
我爸理所當然的說,“林家的一切都是你弟弟的!”
你們不是都愛堂弟嘛,那我偏要毀了他!
我心如死灰,砍下了堂弟的命根子,然後從天橋一躍而下。
1.
一睜眼,我就回到了剛拿到項目獎金的時候。
堂弟一家坐在沙發上等我,像看著一塊肥肉,隨時準備衝上來瓜分。
小嬸一看到我過來眼睛都亮了,拉著我的手打量了一圈,滿臉讚歎,
“我們音音是大姑娘了,出落的越發漂亮了!”
“工作累不累,領導沒給你穿小鞋吧?”
“聽說你做項目發了15萬?不愧是林家的女兒啊就是有出息!”
“以後你堂弟都要靠你拉扯過日子了。”
“等你弟媳生了孩子,你也帶帶,親近一下。”
我聽著她越說越離譜,周圍的人還一臉認同,頓時和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我們兩家離的近,小叔死後,更是常常走動。
我爸重男輕女,親生的女兒不管,也要管堂弟,一心認為隻用靠堂弟養老,
我哭喪著臉,拉住小嬸的手不鬆。
“哪裏還有錢啊,我一拿到手,就去炒股,還以為能翻一倍,結果全賠了,還欠了兩萬。”
“小嬸,你看,我這次回家什麼也沒買,就是回來借錢的。”
“小嬸你們來的正巧,借我點錢吧,我朋友都被我借遍了。”
小嬸訕笑著把手抽了出來,連忙離我遠了點。
我爸聽完,氣的直拍大腿,指著我媽怒罵道,
“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十五萬啊,整整十五萬!”
“生個女兒有什麼用?倒了八輩子血黴,養這種賠錢貨!”
我小嘴一撇就要哭。
我爸立馬嗬斥道:“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多大人還問家裏要錢,你丟不丟人!”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血無情,像前世一樣,鐵了心想讓我自生自滅。
我直接頭也不會向屋裏走去,偷偷拿走貴重一點的東西,這一次我不要再當伏弟魔了。
我門還沒關上,就聽到小堂妹嬌聲嬌氣的衝我爸開口說:“小叔,姐姐的這些小徽章好漂亮啊,肯定很貴吧?”
“不像我,從來舍不得買這種東西。”
我爸聞言笑的一臉慈愛,“既然麗麗喜歡,就拿去玩,你姐姐一堆這種東西。”
不好!我的吧唧!
他扭頭就衝屋裏的我大喊:“林音,把你的這些小玩意挑些好的拿給你妹妹玩。”
我看著我爸理所當然的樣子,隻覺心寒。
我爸一看我不為所動,臉色都變了,指著我的鼻子怒罵道:
“反了你了!老子養你這麼大,哪裏對不起你,不是讓你來給我甩臉子看的!”
他一邊說一邊跳腳,仇恨的盯著我,仿佛我不是他的女兒,是殺他全家的仇人。
“老子和你說話,你裝什麼啞巴,早知道你這麼不懂事,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你,倒貼我也不要你這種賠錢貨!”
我被劈頭蓋臉的責罵鎮住,囁嚅著道歉,
“對不起,爸你別生氣了。”
堂妹跟在我爸身邊,慢悠悠的走過來勸解。
“算了,叔叔,姐姐舍不得,我自己買好了,我不像姐姐這麼幸福,有爸爸的疼愛。”
我爸聽了滿臉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傻孩子,叔叔就是你的爸爸!”
真是一派父慈子孝,我被激的紅了眼。
“既然小妹喜歡,那就拿走吧。”
我忍痛伸手將手裏最醜的吧唧遞給她。
誰知她伸著脖子一看,眼裏露出一絲嫌棄,連忙擺擺手說算了不能要我的東西。
小嬸把她拉過去,防備的看了我一眼,抬手給她整理頭發。
我手一僵,一抬眼卻看見了她手上戴著金手鐲,眉頭緊皺。
小的時候我最羨慕堂妹手上戴的銀手鐲,聽說每個小女孩都有,這代表了父母的愛。
後來有錢了,我直接買了個金的,用來彌補自己童年的遺憾。
那也算是我前世唯一一次亂花錢,隻可惜一直沒帶出去,隻能壓在箱底。
我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質問她:“你這金手鐲哪裏來的?你偷我東西!”
小嬸臉色大變,下意識看了看我爸。
我爸怒氣衝衝衝說:“是我給的,怎麼了?掙了錢也不說給家裏買東西,光顧著自己享受。”
“我就是這麼教你的?你媽也這麼教你的!”
小嬸回過神來,冷哼一聲:“越大越不像話了,我是你的長輩,你就空口白牙說我是小偷嗎?”
我爸指著我媽的鼻子就開始撒氣:
“兒子生不出來就算了,養個女兒也這麼沒教養,我們老林家就敗在你身上了!”
我媽自覺理虧,一言不發。
“林音給我媽道歉!”堂弟看從我手裏扣不到錢,也是無所顧忌了。
“別搭理她,都是讓她媽寵壞了!小叔給你們準備了好吃的,記得帶走。”
我爸看都不看我一眼,隻是一味討好。
我忍無可忍的質問道:“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就給別人?”
“還有,你不是答應我不告訴外人的嘛?那小嬸他們怎麼和狗聞見屎一樣衝了過來?”
2.
我爸的臉立即耷拉的下來,他寬大的手掌重重落到了我的臉上,眼裏滿是怒火。
“你不是花我錢長大的嘛?我養你這二十多年白養了是吧,怎麼養出你這個白眼狼?”
“有本事你就滾啊,拿出三十萬來,你就滾,我養你這麼大,一年一萬五有了!”
“不就是一個破鐲子,老子想給誰就給誰,你還管不到我頭上!”
“我還沒老呢,你就衝我發脾氣,等我老了動不了,你是不是還要吃人啊?”
“我也用不著你養我老,我有你弟弟就夠了。”
“你不是厲害嗎?那你趕緊找個男的結婚走了,別礙我的眼。”
一句接一句的辱罵貶低砸落在我身上,壓的我不能喘息。
我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瞪著他,我爸他居然動手打我?
我聽著這些耳熟能詳的話,早已經淚流滿麵。
我顫抖著,想起了小時候弟弟打我,我隻是還了手,堂弟就對著我爸嚎啕大哭。
我爸拿小臂粗的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我嗷嗷叫,質問我還敢不敢欺負弟弟,敢不敢了!
堂弟是老林家唯一的男丁,絕對不能有一點閃失,而我隻是個賠錢貨。
我因此高燒了好幾天,差點成傻子。
我仇恨的盯著他,厲聲說,“那你把我的工資卡給我啊!這些年我所有的錢不都在你手上嘛。”
我媽被這一巴掌嚇了一跳,連忙安撫我爸,孩子都大了,你怎麼還能動手打他?
我抬起頭,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淩亂的發絲粘在臉上,倔強的強忍眼中的淚水。
“我不會再聽你們的話,讓著堂弟堂妹了。”
我爸不敢相信一向懦弱聽話的女兒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他氣的吹胡子瞪眼。
“好啊!好啊!你不服是吧,我一刀砍死你這個逼!”
我媽急忙攔住他,“你這是幹嘛呀,孩子他爸!”
“滾你給老子滾!拿著你的臭錢滾,別讓我看到你!”
他說著將工資卡甩到我身上,把我推出了家門。
不知何時,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我趔趄著摔倒在地上,一身狼狽。
滾出家門的那一刻,身後還是伴隨著我爸歇斯底裏的咒罵。
“你看著吧,過不了兩天他就得回家求我。”
他篤定我愚孝又沒骨頭,可惜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我孤零零的坐在漂泊大雨裏,澆滅了我最後一絲孺慕之情。
不知過了多久,我媽才舉著傘姍姍來遲。
我媽拉著我的手止不住的歎息,告訴我。
以後別和爸爸唱反調,他身體不好,禁不住氣受。
成長的第1件事,坦然接受你的父母不愛你。
“媽,你沒有想過離婚嘛?”
我媽愣了一下,皺眉道“別胡說,他是你爸,你不能記恨他,知道嘛?”
父母之恩大於天。
3.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個房子,上下班很方便,一天深夜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她哭天搶地的對我說:“音音,你爸爸要把我打死了!你快回來,我非要離婚不行!”
我隻覺渾身血液倒流,怒氣衝衝的趕回家。
“媽,你沒事吧?”
我看著地上一片狼藉,我媽身上沒有什麼傷痕,輕輕鬆了一口氣,皺眉道:“我爸呢?”
我在屋子裏四處找著,隻見我爸躺在主臥的床上,撲麵而來一陣難聞的酒氣,他打著呼嚕呼呼大睡。
我媽坐在沙發上,默默抹著眼淚。
“媽,離婚吧,我可以養你。”
我再次提出了這個想法,我媽重重的點頭,恨聲說。
“離,必須離!我真沒想到你爸會為了外麵的女人動手打我。”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卻又忍不住湧上一絲喜悅,隻要我媽想通了就好。
她興致勃勃的和我高談闊論,說以後就在家裏照顧我,開個小超市,掙點小錢,不再過這種看我爸臉色的日子。
“水…我要喝水…”
臥室裏傳來我爸要水的聲音,我皺起眉頭,滿臉的厭煩。
“別管他,快去收拾東西,我今天就帶你走。”
誰知我媽隻是頓了頓,譴責的看了我一眼,苦口婆心的對我說,
“他是你爸爸,你還這麼狠心,連口水都不給他喝嗎?”
啊?我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震驚的說,
“剛才和我一起罵他的人不是你嗎?”
我媽理所當然的告訴我。
“我罵他可以,因為他對不起我,但是你不能罵他,也沒資格罵他,養你這麼大,還有錯了嘛?”
她說著站起身,親自給我爸喂水。
我恍惚明白,好像又被當成了他們play的一部分。
從有記憶時,他們就在鬧離婚,熱衷於把我推開推去,說離婚了讓我去跟著對方。
他們吵來吵去最終推到我身上,冠冕堂皇的說不想讓我成為沒爸沒媽的孩子。
我想到,我死後,媽媽被趕出家門,拖著病痛的身體,慘死街頭卻沒有換來我爸的一絲心軟。
真是又可憐又好笑。
“所以還走不走了?”
我媽展露出自己無私奉獻的精神,“你爸沒了我,會餓死的,你就這麼恨你爸嗎?怎麼老盼著我們離?”
“他自己不會做飯嘛?地球離了誰都會轉!”
我突然很想扇連夜開車趕來的自己一巴掌。
以後不離婚就當是再調情了,別人夫妻倆的事,你瞎幾把摻什麼熱鬧哈哈。
你不想離,幹嘛要遛我呢!
她對我時好時壞,於是我哭一陣笑一陣,心疼一陣,麻木一陣。
原生家庭就像一件濕透的棉襖,穿上冷,不穿也冷。
我想我是不是應該尊重他人命運,於是冷漠的站起來,話都沒留下一句就回了家。
......
這種消停的日子還沒過幾天,堂妹就找上了公司。
“姐姐,我求你回家看看,叔叔他生病了,你不能因為一時之氣就不管他呀!”
我有些驚訝,前世這個時候,我爸也沒生過什麼病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堂妹還在哭訴,“叔叔這麼辛辛苦苦的把你養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麼報複他嗎?”
周圍的同事漸漸圍了上來,開始竊竊私語。
“沒看出來呀,這個林音平時工作挺努力的,居然是個白眼狼?”
“哼,自己的爸都不管,誰知道他升職是靠的什麼?”
“真是有爹生沒娘養。”
堂妹話裏帶著明顯的挑事之意,周圍朝夕相處的同事卻沒有一個人為我說話,我隻感覺到一陣心寒。
“林主管,你要是連自己家裏的事都處理不好的話,就不用來公司了。”
大肚腩的中年油膩男人居高臨下的對我說。
他之前想潛規則我,被我狠狠羞辱,早就懷恨在心,自然想借機踩我兩腳。
我勾唇嘲諷一笑,將工牌甩在桌子上,狠狠撂下一句。
“老娘還就不幹了呢!”
沒有了我,我倒是要看看他這個酒囊飯袋怎麼處理這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