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季少庭的生日到了。

他在廚房準備早餐，蛋香飄散在空氣裏。

自從嫁給他隻要他在家裏，從來就不會讓我下廚。

我看著窗外陽光灑落，內心卻一片陰霾。

中午，季少庭的兩個好友來了。

他們是季少庭的鐵哥們，從高中時就混在一起。

一個瘦高些、眼睛裏總帶著精明的光，我稱他為“狐朋”。

另一個身材微胖，嘴角常掛著猥瑣笑容，我叫他“狗友”。

“沈璃，好久不見啊！今天又見到你這賢惠漂亮的季太太，真是讓人羨慕啊。”狐朋笑著說道，眼神卻像掃射獵物般上下打量著我。

“就是啊，少庭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狗友接著奉承，隨手往嘴裏塞了塊我切好的水果。

我笑了笑，敷衍道：“哪有你們說得那麼好。”

“我們可是說的實話啊。”狐朋嘿嘿一笑，轉頭拍了拍季少庭的肩膀：

“哎，少庭，像你這樣應酬不去會所，秘書全是男人的，我可真是服了。你說你是不是天生正經？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愛你老婆？”

“就是啊，換了別人早就玩開了。”狗友也附和。

我臉上勉強維持著笑容，心卻像被針紮了一下。

他們誇我的每一句話，聽起來像嘲諷。

他們和季少庭一起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背著我在地下室的那些齷齪事？

午餐後，三人一如既往地去了天台抽煙。

我把桌上的殘羹收拾幹淨，推開窗戶透氣時，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哎，我老婆最近越來越難搞了，管得死緊，連個私人時間都不給。”狐朋抱怨。

“那你得學學季少庭啊。”狗友笑道，“修個地下室，把情人養在家裏，又刺激又安全，誰能發現？”

“真的？”狐朋有些懷疑。

“當然啊。”狗友湊近他，壓低聲音道，“沈璃那麼精明，都被他瞞得死死的。他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吧？”

“嗯，快換了。”季少庭淡淡開口，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談論天氣。

“嘖嘖嘖，庭哥牛逼！但是萬一沈璃發現了怎麼辦？你和她感情那麼好。”

季少庭吸了一口煙，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頰，他緩緩開口：“所以絕對不能讓她知道，我很愛她。”

“愛人是愛人，情人是情人，我們這種地位的，包個情人那不是家常便飯嗎？對吧庭哥？”狗哥一臉理所當然。

“嗯”

我的胸口猛地一痛，手裏的盤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季少庭回頭，見是我，臉上瞬間僵了一下。“阿璃？你什麼時候來的？”

“給你們送點水果，沒想到手一滑掉了。”我強壓住顫抖的聲音，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怎麼，說什麼事呢？怕我聽見什麼嗎？”

“沒有。”季少庭笑得牽強。

狐朋狗友對視一眼，匆匆離開天台。

風沙吹進來，我紅了眼，季少庭伸手幫我揉了揉眼眶。

年少的季少庭真的對我很好的。

幫我趕跑霸淩我的人，高中時代的高調表白，大學異地600公裏，每個月往返一次隻為了見我一麵。

可以陪我去吃路邊兩塊錢的綠豆湯，也會在事業有成後花兩個億給我一場世紀婚禮。

我從不質疑真心，可真心瞬息萬變。

晚上。

“要不要看電影？”季少庭拿著遙控器問我。

我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他選了一部懸疑片，劇情很快進入地下室情節。

我盯著屏幕，忍不住開口：“我們家會不會也有地下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