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婆婆慶生的路上,我出了車禍,全臉毀容、下半身癱瘓。
發小許孝嘉全城布控尋找肇事人,找最好的醫生幫我醫治。
我媽知道後犯了心臟病,也被緊急送過來。
我醒後,被醫生告知孩子流產了,我媽也去世了。
未婚夫顧彥洲沒來看我一眼,發小許孝嘉一直陪在我身邊。
出院的時,我接受了發小的求婚。
可婚禮前,卻聽到她跟前男友的對話。
“厲害啊,就這麼悄悄拿到了胚胎幹細胞救柔柔。”
“顧總,你也不賴啊,要不是有你的布局,我又怎麼能這麼順利呢。”
我緊咬著下唇,生怕發出動靜被裏麵的二人發現。
原來,這從開始就是一場以愛編織的騙局。
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他們。
1.
“顧總,雖然早就知道你心狠手辣,但沒想到,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虎毒還不食子呢,真是讓人佩服啊。”
顧彥洲翹著二郎腿晃了兩下手中的高腳杯,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比:
“我的孩子?她也配?要不是為了救柔柔,就算她脫光了站到我麵前,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別說我了,你難道真的打算娶她?”
“屁,我的妻子隻能是柔柔,要不這麼說,她怎麼能把她媽的賠償款給我,等晚上回去隨便找個理由推遲就是了。”
“再說了,她那雙腿那麼醜,我看見就覺得惡心。”
許孝嘉翻了個白眼,哈哈大笑出聲,他和顧彥洲碰了碰杯:
“到時候還免不了要你幫忙,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因為燈光暗,再加上有兩道隔門,所以他們沒有並沒有發現門口的我。
我捂著嘴,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跌跌撞撞跑進了洗手間。
我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妝容精致,一身紅裙將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
這樣的我,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可我偏偏對顧彥洲一見鐘情,我使勁渾身解數追求他,他始終不為所動。
而許孝嘉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沒想到最後,我竟是他們兩人中的一顆棋子。
我自嘲一笑,身子順著牆麵滑落在地。
“小語?小語你怎麼了?你怎麼不接電話呀,你這麼久還沒回來,我們怕你出事,到處找你。”
朋友的突然出聲,我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她們。
“怎麼了?大家都等你呢,快回去吧。”
我搖搖頭,在她們的攙扶下站起來,拒絕了接著玩的提議。
我再三保證自己沒事,她們才放心我一個人走。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電話叮鈴鈴的響起,我沒有看備注就貼近了耳邊:
“喂,阿語你怎麼沒在家?你在哪,我過去接你。”
我遲遲沒有開口,但即使這樣,許孝嘉也還是找來了。
他在我的手機裏安裝了定位係統,美名其曰可以時刻知道我的位置,避免危險發生。
大概過了十幾分後,一輛SUV停到了我麵前。
許孝嘉氣喘籲籲的跑下來,把我擁進懷裏,焦急的聲音響起:
“阿語,下次你在去哪告訴我一聲好嗎?別讓我擔心,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他見我不說話,放開我從上到下的打量著:
“怎麼了阿語?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你不能久站,我們去車裏說。”
他邊說邊拉我往路邊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陌生。
我坐進副駕駛,他貼心的幫我係上安全帶,從後座拿出來一大束玫瑰花:
“阿語,喜歡嗎?”
我小幅度的點點頭,他咧嘴一笑,在我額頭處輕吻了下。
他左手牽著我,右手放在方向盤上。
我側頭看他,許孝嘉就是這樣,他很浪漫,無時無刻都在給我驚喜,他也很愛我,至少在我和外人看來是這樣。
如果我沒有聽到今晚的對話,那我恐怕是要被他這幅深情的樣子騙一輩子了。
2.
我低下頭,心中一片悲涼。
路上我都出奇的安靜,許孝嘉頻頻看向我,後來我索性閉上眼睛裝看不見。
到家了以後,我自顧自的往裏麵走,他小跑著追上來,從後麵摟住我:
“阿語,你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今天這麼不對勁啊?”
我不動聲色的掙脫開,淡淡道: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想休息。”
我進了臥室拿好東西就去洗漱了,脫完衣服才發現睡衣沒有拿進來,我打開門,剛要叫許孝嘉,就聽見:
“半小時左右你給我打電話,就說要給我升職,前提是不能結婚,反正你看著說吧,越離譜越好。”
“什麼?柔柔醒了啊,好好,等我一會就過去。”
我攥緊胸前的衣服,直到他打完,我才穿戴好出去。
他看到我的衣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
“阿語,你不是最愛幹淨了嗎?都洗完了,這身衣服怎麼又穿上了?”
我直勾勾的盯著他看,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沒帶睡衣進來,剛想叫你,聽你在打電話,就沒打擾你,是啊,一會再洗吧,這東西臟了就得丟掉。”
許孝嘉臉色有些尷尬,他總覺得我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
話音剛落,電話響了,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不行,我是一定要結婚的,就算是不升職,我也得娶阿語,你不要再說了。”
我心中冷笑,麵上不顯,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他這麼會裝呢。
雖然已經知道了,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問:
“怎麼了?”
許孝嘉皺著眉,捂著聽筒和我大概說了下。
“孝嘉,你先應下,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他掛斷後,抱著膀坐在床上,臉黑的要滴出墨來。
“阿語,你說他們是不是不講道理,還說什麼想要錢就不能要老婆,威脅誰呢,我是一定要娶你的,大不了我辭職,不幹就是了。”
我坐到他身邊,忍著惡心把手覆在他胳膊上:
“孝嘉,我今天想了好久,我覺得我們的婚禮還是推遲一段時間吧,你看啊,我媽剛去世沒多久,我做兒女的要是著急結婚也讓人笑話啊。”
“還有就是你工作的事,這都是大事,反正我也是你的人了,還能跑了不成?”
我這提議正合他意,不僅說進了他心裏,還讓事情變得簡單起來。
“可是...”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我先睡了。”
我背對著他躺下,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肯定在得意。
換做平常,他在我身邊,我都能睡的很安穩,可今天,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阿語,是不是我在打擾到你了?我去公司睡吧,正好還有點工作沒完成,你放心,我明天早點回來陪你。”
許孝嘉俯下身輕聲在我耳邊說道,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等他走後,我困意全無,我站到窗戶處看著他腳步虛浮,整個人看上去都很亢奮。
我隨便套上個外套出去,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車的後麵。
3.
他來到一處私人醫院,我一路打聽找到了林柔柔的病房。
許孝嘉和顧彥洲都在裏麵,三個人其樂融融的,許孝嘉說了些什麼,逗得幾個人哈哈大笑。
我站在門口握緊拳頭,我恨不得衝進去撕碎他們,可我還是忍住了,就算是這樣,也換不回我媽和孩子的命。
我找到林柔柔的主治醫師,詢問病情:
“你說林小姐啊?那還真是福大命大,本來都沒有生還的可能了,但她那兩個男人不知道從哪拿來的細胞胚胎,這才得救。”
“醫生,那您知道那兩個男人是她什麼人嗎?”
醫生搖了搖頭:
“看上去應該是哥哥吧,要不然怎麼會那麼親密。”
我渾渾噩噩的往出走,一想到我的孩子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就被他的爸爸親生扼殺在搖籃裏,送給了情人。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開門聲響起,許孝嘉回來了。
他風塵仆仆的進了臥室,看見我坐在地上,心疼的不像樣:
“阿語,這多涼啊,怎麼坐這了。”
樓下有說話聲,我疑惑的看向許孝嘉,後者始終笑著:
“啊,柔柔來了,你還記得她嗎?小時候我們總在一起玩。”
說起林柔柔,他眼裏滿是笑意,連語氣都不自覺的溫柔了起來。
我隨他下樓,在接觸到女人的眼神時,許孝嘉本能的鬆開了我的手。
“之語,我好想你啊,聽說你要和孝嘉結婚了?真是恭喜你啦。”
我不著痕跡的躲開,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下。
“阿語,柔柔前段時間生了場大病,這不剛一好,就來看你了,你怎麼這麼冷淡啊。”
許孝嘉帶有責備的眼神看向我。
“正好我要和你商量點事,柔柔在這邊無依無靠的,這段時間就現在我們家住好了,也好跟你做個伴,省的你無聊。”
我低著頭,還說什麼跟我商量,可這字裏行間分明是在通知我。
他幫林柔柔拿起行李,邊走邊給她介紹:
“柔柔,你睡眠不好,就住主臥好了,那房間南北通透,還有個大落地窗,你不是喜歡看風景嗎?正好。”
林柔柔經過我時,用僅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之語,對不住咯。”
她還帶了一條狗狗過來,正吐著舌頭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我自小就害怕帶毛的東西,如今更是縮在沙發上一動不敢動。
“許孝嘉。”
他聞聲出來,滿臉寫著不耐:
“一隻小狗而已,大驚小怪的,團團它不咬人。”
我冷眼看著許孝嘉把我的東西都丟了出來,在察覺到我的目光:
“阿語,先委屈你住次臥,畢竟柔柔是客人嘛,你能理解的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許孝嘉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飯菜。
我隨意瞥了眼,幾乎都是林柔柔愛吃的,她無辣不歡,而我一點辣也吃不了,簡直是兩個極端。
“阿語,吃飯了,你怎麼也不幫我端一下,你看人家柔柔,你現在怎麼這麼不懂事了?”
許孝嘉對我很不滿意,自從林柔柔來了以後,他就處處看我不順眼。
可明明以前,他什麼都舍不得我幹的,即使他下班回來很晚很累了,但還是會做家務。
4.
“她那麼好,你娶了她吧。”
我麵無表情的說完就往樓上走,眼不見為淨,我也懶得和他們做表麵功夫。
“站住,你胡說什麼呢?不吃飯你又鬧什麼?”
我強忍住淚水,轉頭和他對視:
“許孝嘉,我鬧?我吃不了辣你忘了?你做那一桌子不是擺明了不想讓我吃嗎?我如你所願還不行?”
許孝嘉從未見過我這個樣子,我一直以來都是溫柔乖順的。
“阿..”
我快步走進房間,關門聲隔絕掉身後許孝嘉虛情假意的聲音。
晚上他端著一杯果汁進來,討好的把臉貼在我後背:
“阿語,你別生氣了,我隻是想著柔柔一個人怪可憐的,我就把她當妹妹而已,空著肚子睡覺不好,我特意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起來吃點?”
“我知道你害怕團團,但那也算是柔柔的家人,我已經把它關進雜物間了,平常不會再出來了,放心。”
我發現我現在竟有些看不懂許孝嘉,按道理來說,我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他為什麼還纏著我不放,難不成真的對我還有情意?
意識到心中所想後,我緊忙否認掉,後來我才知道,他還有更大的陰謀再等著我。
馬上就要到清明節了,許孝嘉答應我會和我一起去祭奠我媽。
一大早他就去了公司,快到中午給我發了消息:
“阿語,臨時有個會議要開,晚點到。”
我獨自一人在墓園門口吹著冷風,左等右等也不見許孝嘉的蹤影。
眼看著就要閉園了,我喃喃自語:
“秦之語啊秦之語,你還真是不長記性,你在奢望什麼啊,真是可笑。”
我到家的時候,房子裏麵燈火通明,門口還擺放著白花,看上去很滲人。
我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客廳站著一幫生麵孔,正圍著一個盒子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我湊上前去看,是林柔柔的團團,看上去應該是死了。
許孝嘉從臥室裏出來,看見我在門口,怒氣衝衝的朝我走來:
“秦之語,你怎麼這麼惡毒啊?它隻是個寵物,你有什麼氣來朝我撒,幹嘛要那麼殘忍啊?”
我聽的雲裏霧裏的,我這副表情在他們眼裏就是挑釁,不知悔改。
聽到許孝嘉這麼說,他們一窩蜂的衝上來撕扯著我的頭發,嘴裏還出言不遜:
“你這個賤人,狗狗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殺害它,今天我們愛狗人士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是啊,姐妹們上,讓她見識下我們的厲害。”
突然,我感到有一重物砸到了我腿上,我痛的冷汗直流,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許孝嘉站在一旁看著,絲毫沒有要維護我的意思。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還要麻煩你好好安慰下柔柔的情緒。”
許孝嘉把眾人送到門口,從我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許孝嘉,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忘了嗎?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我艱難的開口,執拗的看著他的背影。
“下午忙著給團團辦葬禮,沒時間。”他說完不再停留。
我在地上緩了很久,腿上的疼痛感遠不及心裏。
“許孝嘉,我和你,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