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返城知青的床上起來,他抱住我的腰:
“下次,去錄像廳吧?”
我剛抓住他的手,眼前就浮現幾行字幕。
【大小姐,快拒絕!渣男骨子裏覺得婚前失貞的不是好姑娘,他舍不得他的白月光疼,才誘騙你......】
【明天,渣男還會在你媽媽的喪禮上公布他要和白月光結婚。】
【大小姐,這條狗想在錄像廳錄下拿捏你的證據,千萬別讓他得逞!快和他分開!】
......
李常勝握住我的手:“不願意嗎?”
我一巴掌掄過去。
1
李常勝下鄉沒曬黑的臉,立馬有了巴掌印。
他不敢置信:“玉宛,你怎麼打我?”
我抄起一旁的花瓶,就要往他頭上砸去。
他害怕,卻不躲:“玉宛,你要我的命,拿走便是。”
我喜歡掌控一切。
察覺李常勝有害我的苗頭,我一定要掐滅。
因此,我卯足了勁。
花瓶快碰到他的頭時,房門被敲響了。
雪姨著急地喊:
“大小姐!主人......快不行了。”
我立馬扔下花瓶,穿上衣服,跑到我媽的房間,見了她最後一麵。
守到半夜,我問雪姨:“蘇安邦死在外麵了嗎?”
雪姨畢恭畢敬:“首長在他常去聽戲的段小姐那裏。”
我冷冰冰地說:“我要他死。”
雪姨勸誡我:“大小姐,別忘了主人死前的叮囑。”
我咬牙:“行。”
2
喪禮結束後,我披麻戴孝,跪在我媽的棺材前。
蘇安邦領著蘇翠翠闖入:
“蘇玉宛,這是你姐姐,大你兩歲。以後在外麵,她才是蘇家大小姐。
“翠翠這些年在外吃了很多苦,你要多讓讓她。知道嗎?”
我麵無表情:“蘇安邦,贅婿就該......”
“閉嘴!”
蘇安邦著急跳腳地打斷我,生怕在蘇翠翠麵前暴露他在蘇家隻是毫無話語權的贅婿。
我冷冷勾唇:“那你帶著私生女滾。別擾了我媽身後清淨。”
“逆女!”
蘇安邦嘴上強勢,卻帶著蘇翠翠離開靈堂。
我繼續跪別我媽。
半個小時後,雪姨找到我,低聲說:
“大小姐,他請了記者,要報道蘇翠翠是他的大女兒。”
我平靜:“隨他去吧。”
蘇安邦以為,我媽是庇護我的大樹,她一走,他就能拿捏我吞掉蘇家的一切。
可他錯了。
我是被我媽用善念壓製的大殺器。
3
蘇安邦公開表示蘇翠翠是他的女兒,但沒人承認蘇翠翠的身份。
雪姨強勢,在蘇家,蘇翠翠隻能住傭人房。
因此,蘇翠翠天天到我媽靈堂煩我。
第四十九天,我打算玩玩她,主動約她去江邊。
她從容赴約,自以為得體地說:“妹妹,我知道你很傷心,但你媽已經死了四十九天,你該走出來了。”
可惜,我一眼看穿她的愚蠢。
這就是讓蘇安邦偏愛到底的私生女。
最可笑的是,她還比我大兩歲。
被我嚇住,蘇翠翠緊張地攥攥衣角,隨後坐上欄杆俯視我。
“妹妹,爸爸隻愛我媽,他既然讓我回了蘇家,就是讓我取代你當蘇家的大小姐。你當了二十年,該知足了。你乖乖讓雪姨和傭人們改口,別鬧,好嗎?”
我笑了。
她還不知道蘇安邦是贅婿嗎?
就這,她還想取代我在蘇家的位置?
了解到她的真實實力,我隻覺得索然無味。
我懶得再應付她,直接把她推進江裏。
“噗通——”
蘇翠翠狼狽落水,一邊尖叫一邊掙紮。
“蘇玉宛,你敢這麼對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快拉我上來......唔!我就......原諒你!”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找不到李常勝,我打了一通跨國電話,就去尋覓新玩具。
4
蘇翠翠沒死,得住院。
蘇安邦心疼壞了,從單位打電話罵我。
我聽了個開頭,就掛了。
三天後,我出現在蘇安邦為蘇翠翠辦的認親宴。
我一眼看到精心打扮的蘇翠翠。
她身穿最時興的紅裙子,左手戴著又粗又重的金手鐲,右手戴著翡翠玉鐲。
一點看不出被我推到江裏的狼狽。
而李常勝,正單膝跪地,握住她隱隱發紅的腳踝,輕輕揉搓。
蘇翠翠輕垂眉眼,羞紅臉頰。
原來,他的“白月光”是蘇翠翠,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
“李常勝。”
隔著人群,我擲地有聲地喊出他的名字。
喧鬧的現場一瞬安靜。
李常勝慌亂地放下蘇翠翠的腳,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蘇翠翠則惱恨,挽住他胳膊,強迫他和她一起走到我麵前。
習慣於臣服在我腳邊,李常勝根本不敢正眼看我。
蘇翠翠卻展示手上的金戒指,高調宣戰:
“妹妹,忘了告訴你,常勝早就承諾要娶我,我們互通書信多年。過幾天我帶他回家見爸爸,我們就要結婚了。”
我自嘲一笑。
李常勝下鄉那幾年,我一直給他提供物資。
那天深夜,他帶我坐在草堆看星星,一邊吃雞腿一邊承諾:等他回城,他就和我結婚,他要給我最好的生活。
我居然信了。
蘇翠翠得意地湊近我,低聲挑釁:
“這就難過了?蘇玉宛,這才剛開始。我會讓所有人記得,我才是蘇家大小姐,而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嘶啦——”
我猛地撕開她衣襟。
她尖叫著捂住胸口:“妹妹,你為什麼撕我的裙子!這可是最新款,有市無價!”
我輕笑:“我撕我的衣服,有問題嗎?”
她生怕我當眾揭穿她偷穿我的衣服,偷戴我的翡翠手鐲,擠出眼淚裝無辜:
“妹妹,三天前你把我推進江裏,現在又要毀我清白......我們是姐妹,不是仇人......”
我無動於衷,李常勝心疼壞了。
他脫下外套披在蘇翠翠肩頭,皺著眉頭質問我:
“蘇玉宛,你非要逼死翠翠嗎?”
我含笑挑眉:
“我從小三身上要回屬於我的東西,怎麼算是逼死小三呢?
“還是,因為我給我媽守靈,不能施舍你快樂,你就找了個次品?”
李常勝認真地說:
“翠翠不是小三,更不是次品。她是我暗戀了十年的女神。”
我似笑非笑:“那我呢?”
這時,蘇翠翠握住他的手。
他用力反握,堅定回答我:“你隻是我的一個錯誤。蘇玉宛,我們結束吧。”
我逼視他:“你說,我是一個錯誤?”
他怕了。
很快,他挺直腰板:
“蘇玉宛,我感謝你在我下鄉這幾年給我送物資送溫暖,更感謝你在返城後推薦我去演電影。你放心,這些恩情和人情,我都會還。
“但是,我不能把自己還給你。
“我愛的是翠翠,我要和她結婚。你不要糾纏我,更不要針對翠翠,放過我們吧。”
他似乎忘了:得罪了我,他會失去一切。
5
我輕聲說:“行。”
聞言,蘇翠翠抬眸看我,不掩震驚。
李常勝也神色複雜,他似乎不相信我會迅速放下他。
事實上,我會。
玩具罷了。
我喜歡他時,可以為了哄他高興,不計成本、不顧一切地為他做任何傻事;
當我發現他是臟東西時,我會立刻結束我的感情。
我拍了拍蘇翠翠的漂亮臉蛋:“既然你這麼喜歡撿垃圾,賞你了。”
李常勝惱羞成怒:“你!”
我不理他,而是環顧四周。
發現有更好看的玩具,我嘴角噙笑,大聲宣布:
“我是蘇家大小姐,從今天起,我和李常勝一刀兩斷。
“你們有人想取代李常勝出演《情場》嗎?
“我就一個條件:打贏李常勝。”
李常勝驚訝極了。
蘇翠翠朝我大吼大叫:“蘇玉宛,你不是蘇家大小姐!我才是!你不能這麼對常勝!”
她果然被養得天真愚蠢、任性妄為。
我懶得理她。
蘇翠翠還衝上前想打我,被李常勝攔住。
他紅著眼質問我:“蘇玉宛,你非要鬧嗎?”
我無動於衷。
“我玩膩了你,總得找新玩具吧。你不會覺得自己無可取代吧?”
李常勝被我羞辱,雙手握拳,又要說什麼。
我搶在他前麵,含笑看向玩具們:“你們還有三秒鐘。”
“我!”
說話的少年劍眉星目,站在李常勝身旁,瞬間將李常勝比了下去。
我也認出他是湯家不受寵的老四。
湯衛民走到我麵前,抓住我的手按向他的腹部。
結實有力,而且燙手。
他和我對視:“請大小姐驗貨。”
我掐了一把:“滿意。”
“好。”
說完,他直接一拳砸向李常勝。
直到把李常勝打得爬不起來,他才和李常勝道歉:
“不好意思,我想上位。打你並非出於本心。
“你不珍惜的機會,有的是人爭搶。”
我滿意極了,拍了拍他胳膊:
“你在湯家沒話語權吧?被趕出來巴結蘇安邦這個爛人了,我和你合作做生意,給你一百萬,夠不夠?”
湯衛民十分上道:“謝謝大小姐。”
見湯衛民得到了實際利益,其他人也蠢蠢欲動。
我來者不拒。
那一晚,李常勝被打到昏迷,蘇翠翠因為保護他,也挨了拳腳。
而我,帶湯衛民去了錄像廳。
6
我和李常勝徹底斷了,開始和湯衛民出雙入對。
蘇翠翠估計被我的狠勁嚇到,消停了很久。
直到清明節,蘇安邦非要我回去陪蘇翠翠吃飯,要我承認她這個姐姐。
本來,我打算繼續開發湯衛民。
但蘇安邦和蘇翠翠的樂子更吸引我。
於是,我推了和湯衛民的約會,按時回了別墅。
不出所料,手腳都纏著紗布的李常勝也在。
和我對視時,他的眼神深情款款。
我直接忽視。
我冷眼看著蘇翠翠低眉順眼給蘇安邦倒茶,自以為不經意地提起:“爸爸,你能不能介紹常勝拍電影呀?”
看來,她真的以為,李常勝想要拍電影,隻是蘇安邦一句話的事。
可她不知道,蘇安邦原本姓梁,是他求著我媽讓他改姓蘇。
他坐到如今的位置,也是靠我媽的幫助。
我媽去世前,把蘇家的一切都給了我。
蘇安邦不僅在蘇家都沒任何話語權,在單位也是。
我想讓他退,就能讓他退。
“他不能。”我替蘇安邦回答蘇翠翠。
她憤怒:“有你什麼事?”
我掃視她全身:“誰準你又穿我的衣服了?”
蘇安邦衝我咆哮:
“蘇玉宛,你別沒大沒小!翠翠是你的姐姐,別說用你的東西,整個蘇家的一切,她都有份!”
我嫌棄地皺眉。
或許,蘇翠翠不用被算計,就會繼承蘇安邦的愚蠢天真。
想到他是我親生父親,我想回爐重造。
我煩躁地轉身,吩咐雪姨:
“把我的衣服都扔了,再用蘇安邦的工資給我買新的。”
“是,大小姐。”
雪姨轉頭吩咐傭人,一行人行動起來。
蘇安邦再次無能狂怒:“蘇玉宛,你怎麼敢!”
蘇翠翠一臉困惑,李常勝一臉探究。
我無視蘇安邦,走到餐桌旁,雪姨立馬替我拉開椅子。
落座後,我看到桌上的十幾道菜,頓時胃口全無。
我火力全開地諷刺蘇翠翠:“你怎麼和你媽一樣,就會用做菜來綁住男人?不過你媽不一樣,她在床上也豁得出去......”
“蘇玉宛!”
蘇安邦徹底被我激怒,衝到我身旁,狠狠甩我一巴掌。
他速度太快,雪姨都來不及阻攔。
我被他扇得嘴角出血,卻不改笑容:“蘇安邦,你找死?”
蘇安邦瞬間慌了:“誰、誰讓你侮辱翠翠媽媽的!”
“嘭——”
我抄起椅子,對準滿桌菜肴,用力砸下去。
頃刻間,餐廳滿地狼藉。
蘇翠翠來不及躲,身上沾滿菜、肉和湯汁,她被燙得大喊大叫、儀態盡失。
蘇安邦卻不敢再製止我。
雪姨和傭人也都習以為常。
除了李常勝。
他走到我麵前,試圖抓住我的手腕:
“蘇玉宛,你永遠為所欲為,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翠翠始終是你姐姐,你非要鬧得這麼難看嗎?”
我嗤笑:
“你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前玩具?私生女的未婚夫?無業遊民?”
這段時間,他拍不成電影,找不到好工作,更受不了下海的苦。
他應該後悔得罪我了,繃著臉後退兩步。
蘇翠翠抖幹淨身上的臟東西,就撲在他懷裏煽風點火:“常勝,畢竟你和妹妹有過一段,她放不下,針對你、遷怒我,都是應該的......”
我打斷她:“我沒放不下。但我生氣了,蘇翠翠,你知道生氣的後果嗎?”
我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手帕,擦拭嘴角的血跡。
蘇翠翠依舊相信蘇安邦才是蘇家的主人,梗著脖子說:“能有什麼後果?”
我慢條斯理地說:“我要你一隻手。”
蘇安邦慌了:“蘇玉宛,你別亂來!”
我朝他陰惻惻一笑:
“我媽早就知道你在外麵養女人,你猜她為什麼縱容你花天酒地,讓你留在蘇家,還給你出謀劃策、幫你升遷?
“等我把蘇翠翠的右手送給你,我就告訴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