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殘酷的真相

僅僅因為我一句想吃糖葫蘆，男友便頂著七八級大風出去買。

我擔心他出事，挺著孕肚出去找，不料卻聽到他和兄弟的談話。

“何亦婷生了四個都不知道自己是給她妹妹代孕，楚項仁，你特麼真有本事啊。”

男友的語氣緩慢但堅定：“我向萌萌保證過，無論她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她。”

“萬一何亦婷知道那四個孩子不僅沒死，還都不是她親生的，你可就慘了。”

男友的眼睛被風吹得眯了起來。

“我已經把一輩子賠給她了，還不夠麼？”

我三觀碎了一地。

啥？這貨暗搓搓地把我當生育機器了？

我趕緊湊近一些，聽聽這渣男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01

冷風呼嘯，將楚項仁晦澀的聲音向我迎麵吹來。

“用五個孩子占據我的一生，換萌萌免受生育之苦，這筆交易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楚項仁的兄弟嬉笑著：“連生四個還不夠啊，何萌就這麼喜歡孩子？”

楚項仁眉目間沾染上愁容：“你不知道，豪門大族，沒有兒子就沒辦法立足，如果這胎還不是，那就接著生。”

“那你自己呢？你根本就不喜歡何亦婷，難道真要和她過一輩子？”

楚項仁聽後淒涼一笑：“我沒本事留住萌萌，又辜負了何亦婷，就當我在贖罪吧。”

“何亦婷怕不是到現在都以為，你不跟她結婚是因為她生不了一個健康的孩子，她哪知道那都是你騙她的。”

“上次你把剛生下來的孩子交給何萌，轉頭跟何亦婷說又是一個死嬰，她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眼淚都沾上血了。”

“其實，找代孕的錢你又不是出不起，幹嘛非得可著何亦婷霍霍呢？”

楚項仁麵色凝重：“不行，找人代孕搞不好就會走漏風聲，到時候萌萌怎麼辦，她嫁過去後本來就過得艱難。”

“那你就篤定何亦婷知道了真相以後不會鬧嗎？”

楚項仁自嘲一笑：“隻要她能給萌萌生下一個兒子，我就和她領證結婚，到時候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反正為了萌萌，赴湯蹈火我也甘之如飴。”

握著手機的指節被凍得僵硬，我關上了攝像，在被楚項仁發現前匆匆逃走。

慌亂之下我連電梯都忘了按，靠在冰冷的轎廂上，雙腿逐漸失去支撐。

心臟處傳來的那種窒息般的鈍痛提醒著我，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難怪，難怪我追了楚項仁七年，他對我一直是無比厭惡，卻突然在妹妹結婚後向我表白。

難怪我接連懷了四個孩子，孕期檢查沒有任何問題，卻都在生產後被告知生下的是死嬰。

難怪楚項仁表麵對我關懷備至，卻遲遲不肯和我領證結婚。

原來相處的這五年，隻是一場對我機關算盡的陰謀！

他隻是將我當作一個生育的工具，一個承載著何萌幸福人生的容器。

02

在我被妊娠反應折磨得寢食難安的那些日子，楚項仁關心嗬護的言語中，究竟是在為何萌的孩子擔心，還是也有一絲對我的愧疚？

在我被他的謊言欺騙以為自己失去了孩子而痛不欲生時，他的心裏，是不是在懊惱這次生下的又不是兒子呢？

可笑的是，得知真相後，我甚至再也沒有資格為失去的孩子傷心，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亦婷？你怎麼在這！”

電梯門打開，楚項仁看到我癱坐在裏麵，趕緊抱著我回到家。

把我放在床上，楚項仁用厚毛毯緊緊裹住我的肚子，又取來熱毛巾給我擦拭手腳。

“都是我不好，買個糖葫蘆去了那麼久，害你擔心跑出來，對不起亦婷。”

楚項仁一遍遍輕撫著我的身子，溫柔的語氣裏還沾染了愧疚和擔憂。

正如這些年，每次我為死掉的孩子傷心時那樣。

那時我看到楚項仁這副模樣，為了安慰他不得不強忍著收起自己的眼淚，甚至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告訴他自己已經走出來了，孩子沒了可以再要。

可是這一要，就是五年、四次。

我望著尖尖的肚皮，已經可以想象到等這個孩子出生後，楚項仁紅著眼圈來告訴我又是一個死嬰的場景。

但畫麵一轉，在旁邊的病房裏，妹妹正抱著一個健康的男嬰，她裝作剛剛分娩的樣子，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在人群中，也有楚項仁的身影。

這個魔鬼，他騙我上了手術台，成為一個予取予求的工具。

他騙我生下了死嬰，轉手將我十月懷胎的果實轉送他人。

他用深情的表演織了一張大網，竊取了我五年的青春和健康的身體。

“楚項仁，”我抱著最後一絲幻想，“懷孕太苦了，如果這胎還留不下，那我們不要了好不好？”

你那麼有錢，找別人給何萌生孩子吧，放過我好不好？

楚項仁愣了一下，隨即扯出一個微笑。

“可是亦婷，你不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嗎？”

十月懷胎生下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算不算是自己的孩子呢？

03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平靜地閉上了眼。

等楚項仁以為我睡著出去後，我拿出手機預約了醫院的流產手術。

我很清楚，隻要何萌一天沒有得到兒子，我就得像配種的狗一樣，一胎接一胎、一窩接一窩地生下去。

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生下的孩子被楚項仁抱走，像販賣狗崽一樣去換取何萌的愛。

可是他不知道，那些被關在籠子裏配種的狗，發現自己的命運循環往複無法掙脫後，會在小狗剛剛生出來的時候就咬死它們。

放下手機，趁著楚項仁在書房，我下樓到了地下室。

由於我一直在懷孕，所以楚項仁從來都不讓我到地下室，擔心那裏的空氣混濁會讓我生病。

可事實的真相，是這裏處處布滿了他對何萌的思念。

我從來不知道他那麼愛拍照。

何萌微笑的照片，何萌過十八歲生日的照片，何萌的畢業典禮照片......

在每一張相片的背麵，楚項仁寫的字都飽含愛意。

“萌萌十八歲生日留念，我的小公主終於成年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你說是因為無法抽離才先走一步，既然如此，我願意做那個留在原地的人，萌萌，祝你新婚快樂。”

滿滿一牆的照片，全部都是何萌的個人照。

唯獨在最下方的角落裏，有一張殘缺的相片，上麵是楚項仁略帶尷尬的表情。

而被撕掉的部分，其實是我。

那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我興奮地挽著他的胳膊拍下了這張照片，隨後再也沒有找到過。

翻到背麵，楚項仁同樣在上麵留下了想說的話。

“愛上一個人需要一分鐘，而選擇墮落隻需要一瞬間。萌萌，為了你我甘願下地獄。”

就在這張照片拍攝後的一個月，我查出了懷孕。

自此我成了一個生育工具，而楚項仁卻說自己墮入了地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控製不住地大笑，殘缺的照片從顫抖的手中飄落，被我踩在腳下。

04

除了照片外，我還找到了一遝體檢報告，以及多份自願接受人工授精的同意書。

和楚項仁在一起後，他立馬就帶我去醫院做了全身體檢。

為了不引起我的懷疑，他甚至也給自己做了一份。

美其名曰讓彼此都放心，實則是為我給何萌代孕做準備。

而那些同意書，我根本連見都沒有見過，全部是楚項仁模仿我的筆跡簽的字。

把這些東西全部拍照取證後，我又發現了一個密碼箱。

試著輸入何萌的生日，箱子哢噠一聲彈開。

裏麵全部是消費記錄和彙款單。

每次失去孩子後，楚項仁都會以散心的名義帶我去美國旅遊，順便做一次體檢。

“亦婷，國外的醫療技術比較發達，說不定我們這次就能有孩子了。”

我傻乎乎地相信了他的話，甚至還為他的貼心而感動。

可眼前這些白花花的彙款單告訴我，什麼狗屁的體檢，那根本就是在給我做授精手術。

楚項仁每年都給那家私人醫院彙一筆巨款，條件就是隱瞞我替人代孕的事實。

而那些消費記錄，則是他出國時特意為何萌買的禮物。

奢華的珠寶、限量的包包、昂貴的營養品、巴黎鐵塔旁的公寓。

他以散心的名義帶著我出國，可我落地之後直接被帶去做手術。

為了保證胚胎在我肚子裏能順利存活，楚項仁從來不許我去外麵閑逛。

是以往返美國數次，我卻連踏出酒店的機會都沒有。

他給了何萌自己的一切，不舍得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苦。

給我的卻是遍布全身的醜陋斑紋，妊娠多次後失調的身體，以及下垂的子宮。

楚項仁，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你這麼無情，就別怪我無義了！

痛定思痛，我開始全力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