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宋聞鳶聽到顧洗舟的聲音。

“不是說不舒服嗎？還在這裏勾我？真是欠收拾！”

安娜撒著嬌：“我不勾著顧總，顧總晚上就又不知道跑到文小姐還是李小姐床上去了。”

顧洗舟哼笑：“你管我？”

“你正派女友都管不了你，我一個學妹怎麼管你呀。”

聽到安娜提及宋聞鳶，顧洗舟更興奮了。

“剛才在門口你故意挑釁聞鳶，實在是太惡毒了，我要好好懲罰你。”

“哎呀，顧總太壞了......”

然後聲音更加無法入耳了。

宋聞鳶聽著，除了心痛之外，更多的是覺得惡心。

她之前總覺得，她會淪落到如今境地，是因為顧洗舟不知道什麼時候爛掉了，就像是再新鮮的水果，也總有腐敗的一天。

可是親耳聽到這些汙言穢語從素來清高自持的顧洗舟口中吐出，宋聞鳶卻恍然意識到了真正的事實。

不是顧洗舟在宋聞鳶沒有察覺到的時候爛掉了，而是他一開始就是爛的，隻是偽裝成了新鮮的樣子，而她在充斥著謊言的愛情蒙蔽下，沒有發覺而已。

宋聞鳶倒退兩步，繼而轉身快步離開。

心口依然在抽痛，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卻是另外一回事。

宋聞鳶清醒，卻也痛苦。

回到包廂後，朋友們多多少少察覺到了宋聞鳶的異樣，又是笨手笨腳地安慰，又是想盡各種辦法辦法逗她開心。

宋聞鳶看著可愛的女孩子們，忍不住歎了口氣說了實話：“其實今天也是請你們來給我踐行的，過兩天我就要移民去國外了。”

宋聞鳶的朋友們有些不可置信。

因為她們太熟了，也太清楚宋聞鳶過去是個戀愛腦，可顧洗舟家業都在國內，不可能跟宋聞鳶一起移民的，難道說......

“你終於想開和顧洗舟分手了！”

宋聞鳶輕輕點頭，不太願意多說，她希望今晚是純粹而快樂的。

朋友們也都保證不會透露宋聞鳶今後去向，聚會頓時變得更加輕鬆愉悅了。

聚會結束，宋聞鳶叫了代駕回到家裏。

她有些微醺，本來已經想不起來顧洗舟的破事了，但是耐不住有人作妖。

安娜一直在用顧洗舟的微信給宋聞鳶發信息。

他們似乎是去了什麼會所聚會，男男女女，顧洗舟襯衣敞著大半，左右手各摟著個女孩，表情是宋聞鳶從沒見過的狂放。

宋聞鳶看著照片裏的顧洗舟，緩緩從胸中吐出一口濁氣，有些恍惚。

在顧洗舟沒有生出這場“怪病”之前，他們真的很幸福。

宋聞鳶不舒服的時候，顧洗舟推掉所有的工作也要陪在她身邊，半夢半醒之間，宋聞鳶能夠感受到顧洗舟輕輕摸著她發絲的溫熱手掌，那種憐惜與珍愛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顧洗舟記得關於宋聞鳶的每一個重要的日子，生日、紀念日、父母的生日、喜歡的特殊節日，他們每一次都可以儀式感滿滿地度過。

他們一起生活，一起迎接每天的第一縷陽光，一起在落日餘暉下依偎，三餐四季，不可謂不幸福。

宋聞鳶到這個時候，也不認為顧洗舟的愛是裝出來的。

但就是這樣的顧洗舟，撒謊欺騙宋聞鳶，和他的兄弟們肆意討論女人，參加不堪入目的聚會......

宋聞鳶看著照片裏的顧洗舟，第不知道多少次為他流淚。

她哭得很傷心。

可她不要爛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