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村裏安裝暖氣水管，需要約一百二十萬的費用，我出了一百萬。

可最後家家都通了暖氣，隻有我家沒有，甚至二十萬的安裝費還等著我結錢！

我找人說理問責，鄰居趾高氣揚：「你一個外嫁女，有什麼資格管我們村的事兒？」

村長幫腔：「你家有空調，反正你也不差這點錢，來年自己再裝吧，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我冷笑一聲，直接把所有的暖水管都拆除。

接著挨凍把你們！

1

「張娜，你快回來吧，你村裏的暖氣都裝上了！」

大中午的，我買的飯剛做好上桌，就接到了我老公張世傑給打來的電話。

「暖氣都裝好了呀？這不挺好的，村長辦事效率挺快啊！」

「裝好了就行了，你看著就行，我沒必要回去。」

我一邊接電話，一邊準備往嘴裏扒飯。

前段時候村裏要裝暖氣管，說是政府補貼力度很大，怕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

村長給我打來電話，說今年村集體資金困難，村裏的暖氣水管大概需要一百二十萬，戶下大部分都是老人過的更是不容易，讓我發發善心。

我想著，與其讓錢揮霍了，捐贈給不認識的人，不如給老家的鄉裏鄉親送溫暖，於是大手一揮就花了一百萬買管子。

聽說村裏暖氣裝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回去看看。

但是快到年底的工作特別忙，所以我老公替我回去。

這種小事兒，他告我一聲就行了。

我剛準備掛斷電話，可那頭的聲音卻急切起來：

「好什麼呀？」

「你們全村都裝上暖氣了，隻有你家沒裝上！」

「我找人說理，他們還叫我這個外村人滾出去！」

我老公氣憤的控訴：「不說了，你趕緊安排好，回來一趟！」

我來不及說話，他那頭就掛了。

而且，我隱約聽到鄰居罵他的聲音。

好像是罵他一個外村人多管閑事，還說他吃軟飯、賤骨頭什麼的。

對方罵的極其難聽。

我害怕拖久了出什麼事兒，要是雙方控製不住脾氣動了手可不好。

想到這裏，我連午飯也顧不上吃，趕緊拿上東西就開車往老家走。

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一路高速從省會城市跑回老家村裏，路上連口水都沒顧上喝。

我拖著饑渴疲憊的身軀到了家門口，看見一大群人圍在那裏，連冷都不怕。

我走過去，看見村長抽著煙訓我老公：

「你這小夥子怎麼一點道理都不講？你跟個老太太有什麼好吵的？」

「她不就是貪便宜把你放在門口的東西搬回自己家了嗎？這監控也看了，確實是她做的不對，東西都給你放這裏了，你還揪著不放是想幹什麼？」

我聽的一頭霧水。

不是說暖氣水管的事兒嗎？怎麼又扯上什麼東西搬回家，還看監控呢？

在我迷惑不解的時候，我老公開口了：

「她偷拿東西還罵我，就連還回來的東西也是空殼子，你跟我說別計較？」

「有你這麼當村長的嗎？不講道理，就知道包庇自己村的人！」

在我奮力往前擠的時候，我老公還在和村長掰扯。

「還嫌我不夠大度？我家出一百萬買的暖氣水管全讓你們安裝了，我家連個閥門都沒見著，這還不夠大度？」

「反倒是我要問問你，憑什麼安裝暖氣，故意落下我家？」

村長還沒回話，鄰居倒是先開口搶答了。

「你一個外村人，有什麼臉在我們村瞎逼逼？」

2

鄰居這話一出口，我老公的臉瞬間就黑了。

雖然事實如此，他確實戶口不在這裏，不是這個村子的村民。

但是他自從跟我結婚以來，每次回來對村裏的人客客氣氣的，他們沒少坐我老公的順風車，也時不時找我老公幫忙。

我老公這個老好人，最大的優點是善良，可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善良。

這會兒鄰居老太婆的話像刀子一樣，直插他心口，氣的他既心寒又想吐血。

見老公那一副可憐兮兮又氣憤的模樣，周圍沒一個人幫他。

我使勁擠進去，將他護在身後，冷笑著質問鄰居：「嗬！外村人？」

「你讓我老公捎東西、坐他車不給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是外村人？」

「知道我老公人好，這會兒就故意欺負起他，你那老臭嘴不想要了就去舀大糞，別在這兒吐臭水！」

論罵人，我張娜一個可以罵倒十個老太婆！

實在是後來當老板了，要注意形象，才收斂許多。

想當年，我也是個不服就提刀幹的油爆小辣椒，才不會怕這掉了牙的老太婆！

「你，你——」

鄰居老太婆似乎驚訝於我這長的人畜無害的麵孔，能罵出那麼臟的話。

懟完賤兮兮的老太婆，村長我也沒放過。

「你是村長，我不怕你，給你留點臉麵！」

「但是，你有必要交代一下，憑什麼安裝暖氣落下我家？」

是村裏先辦事不地道，我作為村民，完全有資格過問。

可就在我找人說理問責的時候，鄰居老頭卻趾高氣揚道：「你一個外嫁女，有什麼資格管我們村的事兒？」

鄰居老頭似乎很不滿我罵了他的老伴兒，這是故意跟我作對，給自己家找場子呢！

他這話一出口，原來對我指指點點，覺得我不尊老愛幼，罵人不留情麵的人這下沸騰了。

這些看熱鬧的村民們或把手揣在口袋、或雙手抱胸、或眯眼抽煙。

他們雖然姿態各異，動作不盡相同。

但他們無一不在看我，每個人的眼神都像淬了毒一樣盯著我。

有幾個激進者，故意在我背後大聲的嚼舌根，生怕我聽不清。

「國華家閨女這是有錢了就飄了，回村比鄉長視察還拽！」

「閨女家家的，那嘴比吃了屎都罵的臟，我都聽不下去了！」

「都是一個村的，不向著自己村的人，反叫外人看笑話，一點不懂事！」

「嗨呀，你忘了，她都嫁過去了！這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可不向著她自己男人嘛！」

「話是這話，可她一個外嫁女，有什麼資格管咱們裝暖氣水管的事兒？人家王有福也沒說錯啊！」

雖說建國都好幾十年了，可這村裏的老頭老太太還是一副被清朝臭布裹小腦的樣子，盲目遵循那老一套。

哦不！

他們也不是盲目遵循，他們隻是會見風使舵，是群利益至上的小人。

什麼對他們自己好，他們就信什麼；什麼對他們沒好處，他們堅決不相信！

最可惡的是，村長也是個腦不清，幫腔道：「你家有空調，反正你也不差這點錢，來年自己再裝吧，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我：？

3

我看著他那皮笑肉不笑的假麵，在心裏腹誹。

這老東西，跟他們是一個貨色。

而且，還是一個愛和稀泥的臭攪屎棍！

隻不過，這次我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糊弄過去。

我從小在這個叫向陽的小山村長大，努力學習十多年才走出這有著幾十個山路彎彎的山溝小村。

我的父母靠自己摸爬滾打供出了我，我自己抓住賺錢的機遇成了這裏的首富，甚至還捐錢給村裏重修了村路。

修路之後，曾經譏諷我家隻有一個賠錢貨的村民們變的愈發和藹，紛紛誇我了不起，誇我爸有個好閨女。

去年我結婚了，公司也越來越忙，回村裏也少了。

沒成想，這次的事情徹底讓我看清了。

原來村裏的人從來都是一個樣兒！

我聽不得村民們那些嚼舌根子的話。

心寒！

所以在村長這次又和稀泥，讓我再次吃點虧，別計較的時候，我很不滿。

我有些生氣，壓著心裏的火氣，再次質問村長：「村長，你覺得這是小事兒？還是覺得我是女的，活該我被人欺負？」

村長不滿我的不識趣，覺得我下了他的麵子，臉色變了，嚴厲道：「本來就是小事兒！什麼欺負不欺負你的，別瞎說！」

見他還是這副態度，我老公氣的想打人。

我將他按住，重重呼出一口氣，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道：「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我覺得不是小事兒，必須說清楚！」

「村裏安裝暖氣水管，唯獨落下我家，這必須說清楚！」

「身為向陽村的村民，我被村裏的集體利益排除在外，你這幹部難辭其咎！這麼大的事兒，你不該給個說法？」

「就連王有福家偷東西、罵我老公，這也都不是小事兒！必須給個交代！」

身高一米六五還穿了內增高靴子的我，站在村長麵前氣勢十足。

我向下斜眼盯著他，看他的臉變換顏色，十分有趣。

說實話，我並不是針對他。

隻是他幹的實在不是人事兒！

就說之前給村裏鋪路那事兒，本來說的是村裏集資的。

可是大家都不出錢，他找我爸媽說軟話，一把鼻涕一把累的，說著村裏的難處，他的不容易。

我們家人覺得有錢了，給老家做做好事兒也不錯，就配合政府的補貼，我家出了一百五十萬，把村裏還有前前後後的路都修了。

今年我都結婚了，他還故技重施，讓我們家出錢。

當時我有點不願意，因為覺得這是給戶下安裝，算是我私對私的幫他們，不太好。

可是我老公和爸媽同意了，我也就不製止了。

一百多萬，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算不了很多，就當花錢買全村個高興，希望他們對我家人還有老家的房子好點。

隻不過，我高估他們了！

「張娜，你聽不懂人話？這麼斤斤計較幹什麼？」

「村裏的暖氣水管正好不夠了，你家反正有空調，又冷不著，一直揪著這事兒有必要嗎？」

「來來來！我不跟你這外嫁女說話，把你爸叫過來，我倒要好好問問他！」

村長為我的咄咄逼人而惱怒，衝我吼道。

4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回懟：「嫌我是外嫁女？有點事兒就喊我爸？」

「你就是覺得我爸好說話唄，想繼續勸他大度唄！」

「你這算盤真是打的響！但是，你今天不把理說通，叫誰過來都不管用！」

村長見我這態度，眼珠子一轉，開始給我挖坑樹敵：「你這是什麼意思？不願意出安裝費了？讓我們湊二十萬給你家裝暖氣管？」

他這話直接把我問懵了。

我拽拽老公袖口，他小聲告訴我：「全村安裝費二十萬，村長想讓咱們出。」

他這一句話，我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故意顛倒黑白呢！

把全村本該出的安裝費，全算我一個人頭上，這是想讓所有人罵我黑心唄！

「什麼安裝費？一家就得二十萬？」

我明知故問道。

「當然是暖氣水管的安裝費！」

「哼！你家修的那麼大，可不得多花錢嗎？」

「再說了，你家又不是貧困戶，國家對你沒補貼，你家全得自費買管安裝！」

鄰居王有福搶答，說完還甩我一個鄙夷的眼神，像是在嘲笑我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賠錢貨。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家根本沒安裝暖氣水管，那什麼錢都不用出，這也挺好！」

我陰陽怪氣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周圍人沒覺得什麼，但這可把村長急壞了！

「你咋能不出錢呢？」

村長急切的喊出聲。

「啊？為什麼要我出錢啊？我什麼都沒得到啊！」

我故意裝作驚訝的模樣，兩手一攤道。

想讓我出錢，還見不得我好，該給我的不給我，不該我出的錢卻偏偏問我要？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村長急壞了，一步上前，想拉我。

「小娜，別說氣話了，叔給你賠個不是！這錢你可不能不出啊，東西都安上了，安裝費也還得你想想辦法呢！」

我急忙退後一步，與他劃清界限。

「叔，你這話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你們把我買的暖氣水管裝自己家了，我家啥都沒落著，現在居然還反過來問我要安裝費。你們是傻了，還是腦袋讓驢踢了？自己想想這話對理嗎？」

見我態度強硬，懷柔政策還一點不管用。

村長立馬換了副麵孔，威脅我道：「你這個外嫁女，是要和全村為敵嗎？」

我心裏冷笑，村長這是徹底不裝了。

之前讓我掏錢的時候裝的跟個孫子似的，那諂媚的樣子巴不得抱著我的腳舔。

現在幹出這種事兒，居然還好意思逼我出錢。

不過，他還算是精明的，讓我把買管的錢都支付了。

隻不過，不給我家裝就夠氣人的了，居然還要問我要安裝費，還不給我撐腰，這我哪裏能忍？

我直接衝村長吼道：「少來威脅我！這錢，我一分都不會出！而且呀，我還要告你們偷竊！」

見我軟硬不吃，還比他更強橫，村長被氣的手抖。

他對我放狠話：「行！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交不交！」

狠話放完，他氣呼呼的往村委那邊走了，不知道又憋了什麼壞屁。

5

我看著村長離去的背影，思緒紛亂。

其實真正讓我憤怒的原因，不是村裏安裝暖氣水管沒安裝到我家。

安裝暖氣水管也好，修路也罷，都是能讓全村享福的好事兒。

如果是上麵可憐我們，撥款搞這些，那我屁都不會放一個。

可問題是，上麵雖然有幫扶，但也要村民們自己出錢。

修路的時候是這樣，但村民拿不出錢，我既出錢又找人，把路修了。

可安裝暖氣水管和修路不一樣，人家政府隻弄到每個村的村口。

誰家要是想用上暖氣水管，誰家就得自費安裝。

修路的時候我全款，那是造福集體的事兒，我雙手讚成，錢也麻溜出了，事兒也辦的漂漂亮亮。

所有來這邊的人，都誇我們村的路修的好，比別的村又寬又平坦，比以前那更是好了十萬八千倍。

這會兒又修暖氣水管，更多算是村民的私事，本不該我摻和的。

可是村長求上來，我家人也想做好事兒，這才答應了。

但是，當初說讓我出買管的錢，沒說讓我出安裝費啊！

再說了，錢讓我全出，但這暖氣水管最後居然沒我家的份兒！

這讓我怎麼接受？

這不亞於讓我替別人白養二十幾年大兒子。

孩子生下來就扔給我，從吃喝拉撒到買房取妻，我累死累活半輩子，什麼都盡心盡力。

結果忙了幾十年，該兒子養我老了，我被一腳蹬了出去，甚至還要搶我棺材本兒。

別人來了句風涼話，說我養大的兒子和我沒一點關係，甚至還要給別人養老。

要是個肚量小的，遇到這事兒怕是得氣的入土！

而且呀，我也沒要求被特殊對待，隻想和大家得到一樣的待遇。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要求，都滿足不了。

泥人還有三分氣性呢！

都這樣欺負我了，我不生氣就怪了！

更讓我氣憤的是，村裏人的態度。

我為村裏做了這麼多的好事兒，他們不念著我的好就算了，竟還處處想占我的便宜！

難道就因為我是女孩兒，就因為我嫁給了外地人？

之前我還沒出嫁時候，為村裏修路，那會兒還有人誇我好。

隻不過，那會兒家家戶戶都跑來我家，想讓我嫁給他們的兒子、孫子、侄子。

都被我拒絕後，他們明顯就不高興了，見了我連招呼都不打了。

我嫁給我老公之後，他們一見我就歎氣，嘀咕什麼可惜了，讓外村人占便宜之類的話。

我當時沒當回事兒，現在想來，大有問題！

他們這是惋惜沒娶到我這樣的有錢人，痛惜吃不了我家的絕戶！

雖然自己家裏沒財產，但是不影響重男輕女，不影響他們惦記別人家女孩們的財產。

惦記到哪種地步呢？

女孩兒們的工作、工資，女孩家裏人的工資，甚至是女孩兒家的房子、車子、所有財產！

他們覺得兒子特別了不起，能頂門還能摔盆，老人死了兒子還能給上墳！

但是他們自己給兒子，給所謂的繼承者留不下家財，便死盯著那些沒兒子的人家。

6

我家也是被盯上的其中一戶。

我有錢之後，被盯的更厲害。

所以我出嫁之後，他們得不到我的財產，紅眼病愈發厲害，特別見不得我老公。

之前我老公感覺出來村民所謂的樸實，不過是他們為了占小便宜裝出來的和善罷了。

如今，這不就全暴露了嗎？

我猜村民肯定知道暖氣水管是我出錢買的，所以才故意賴掉安裝費。

唯獨不給我家安裝的結果，大概率也是故意為之。

我給過他們解釋和改正的機會，可他們根本不屑為之。

但凡在我問責的時候虛心承認錯誤，說出個正當理由，然後擺正態度給我補上，我也懶得追究此事，不會跟他們對著幹。

可他們偏偏不呀！

村民愚昧，村長也拎不清啊！

全村得了我帶來的好處，享受著我贈予的一切，不感激還反過來欺負我，這是什麼人性？

我要再不站起來反抗，他們估計就要在我頭上拉屎了！

「全體村民注意！都到村委開會！有大事，都快過來！」

「重複一遍，全體村民注意！都到村委開會！有大事，都過來！」

村長剛剛走後，人群散了，我將東西搬回家裏。

可是屁股剛坐下，就聽見村長在大喇叭裏麵喊話，叫人去開會。

什麼重要事？

不說！

不說？

我也猜到了。

就是暖氣水管那事兒唄！

估計是自己拿我沒辦法，找村委的人商量之後，準備集合全村來譴責我，逼迫我唄！

村長喊話的聲音在大喇叭裏循環播放。

不一會兒，有村民陸陸續續從自己出來，往村委走去。

這會兒是冬天，村民基本都在家，所以沒過半個小時，人到的就差不多了。

村委禮堂裏，人坐的滿滿當當。

這場麵，趕上元宵看晚會熱鬧了。

村長和幾個村委代表站在台上，拿著話筒，開這音響，讓大家安靜。

然後開始在眾人麵前控訴我的惡行。

「都知道咱村今年安裝暖氣水管了，但是這安裝的二十萬費用還沒給人家交上。」

「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說這事兒，問問大家怎麼辦！」

村長話一出口，停頓的時候，前排一個嗓門大的衝著他喊。

「咋還沒給錢？這不是政府免費給裝的嗎？」

他這話一出口，很多人左右交接起來，小聲的討論著。

村長也不鬧怒他不禮貌的打斷，而是用話筒繼續說話。

「政府給出一部分，剩下的是咱村張娜給出，這都是提前說好了的。可是現在，張娜和村民產生了矛盾，不願意出錢了！」

「她說這錢她一分都不會出，甚至還要告官，說他們偷竊！」

村長話音落下，禮堂安靜五秒後，炸了！

村民們激憤的抱怨起來，一個個臉上都是怒色。

「為什麼不出錢了？我們哪裏有錢？」

「說好的免費安裝，現在告訴我不免費了。早知道我就不裝了！這不是騙我們錢嗎？」

「還要告我們偷竊，我們偷竊什麼了？」

「一點點小矛盾就鬧這麼大？出錢是提前說好的，怎麼能出爾反爾，臨時變卦呢！」

「我們不同意！」

「我反正沒錢，這錢誰愛出誰出！我是不出！」

「我也沒錢，我家也不出......」

村長很滿意村民的反應，冷笑著看我，一副「看我怎麼辦」的小人得誌模樣。

7

「小娜，說好了的事，你現在說不出錢了，這是要鬧哪樣？你自己上來和大家夥兒說說吧！」

村長直接出聲，將我叫到台上。

他挑釁的看向我，期待我接下來被所有人唾罵的狼狽模樣。

我瞟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他給自己的狗腿子使了個眼色，對方生拉硬拽，直接將我往台上拉。

期間還不忘用言語激我。

「小娜，在你家門前那麼神氣，這到大家麵前了，才開始慫，有點晚了吧？」

「大家都等著你說話呢，你現在不上去，是不是怕了？」

「你要是不想上去，那就直接拿錢出來，然後給大家道個歉，大家也不跟你個小輩計較！」

蚊子和蒼蠅並不可怕，但是煩人的很。

他們也一樣！

我甩脫她們的手，整了整衣服，抬頭挺胸走上台，拿起一個話筒。

「村裏說安裝暖氣水管，讓我出錢買，我已經花了一百萬。」

「但是，我想問問，我花錢了，為什麼唯獨我家沒裝上？」

「別給我扯什麼安裝費，你們這些用著暖氣水管的人都沒交，憑什麼讓我一個什麼都沒占著的人出錢？」

說罷，我掃視著台下的人。

可是他們沒有露出一絲羞愧，反而惡狠狠的瞪著我。

「你那麼有錢，我們又沒錢，當然是你出了！」

鄰居老頭王有福在前排，扯著脖子衝台上的我吼道。

有他開這個頭，底下越來越多的人附和。

「小娜，你可是村裏最有出息的人，咱們村隻有你能出得起這個錢！」

「我記得你以前沒出嫁錢還給村裏修路呢，現在出嫁了，怎麼安裝個暖氣水管反倒不願意了？難道真應了那句，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

「這村裏可還是有你家親戚呢，我們也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就不能為我們做點好事嗎？難道你孝順都是裝出來的，我們誇錯了？」

......

真諷刺呐！

我出錢給村裏修路，買暖氣水管反倒弄出禍端了。

讓他們一個個的騎在我頭上，對我道德綁架起來了。

而且還是在我出錢蓋的禮堂裏！

我老公聽著村民們這麼質問我，脾氣上來了，從我手裏奪過話筒，反問村民。

「有出息怎麼了？有錢怎麼了？出息的是我媳婦兒，有錢的是我們家，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什麼叫出嫁錢給修路，出嫁後不願意了？合著我們活該當冤大頭養著你們唄？」

「我媳婦要孝順也是孝順自己家人，你們又算哪根蔥，用得著她孝順？難不成你們子孫後代都死絕了，需要外人來養？」

我老公罵的這算相當難聽了，一點情麵都不留。

底下的村民們被罵急眼了，拿手指頭指著我們，氣的嘴唇都哆嗦了。

「嘴裏吃屎了？你個死人罵這麼臟！」

「你這外村的雜種，有什麼資格管我們村的事兒？」

「就不能讓他在，把他攆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

被罵急眼的村民們一個個叫囂著，到後麵很多人齊聲喊著，要把我老公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