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有抑鬱症的婆婆一直認為我的丈夫是她的老公。
結婚十年,我就過了十年小三般的生活。
她和我打賭,賭我等了十年的蜜月旅行,老公會不會再次為了她將我拋下。
當她哭著站在門口時,老公毫不猶豫的放開我的手。
那一刻我明白,我們這段感情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1
我的婆婆白雅和老公霍封霖隻差了五歲。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霍封霖的親生母親去世後,他爸爸和白雅一夜風流,強行娶了她。
婚後她過得很不好,沒到一年就患上了抑鬱症,嚴重得分不清虛擬和現實。
公公死後,她一直認為自己的老公是霍封霖。
因此每當我和霍封霖在一起時,她都會衝出來打小三。
而霍封霖為了照顧她的病,每一次都勸我忍耐。
這一次,她為了徹底將我趕走,和我打賭,賭霍封霖會不會在我期盼了十年的蜜月旅行中,再一次為了她將我拋下。
我懷著複雜的心情答應了她的賭約。
旅行的第一站,是俄國,一開始風平浪靜,我們去摩爾曼斯克看極光,在貝加爾湖旁許願。
恍惚間我幾乎以為我又重新擁有了幸福,可回到民宿時,看著門口滿身是雪的白雅,我心頭一緊。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躲不過。
手上一鬆,我轉頭看向霍封霖,他放開了我的手,緊張的走向了白雅。
白雅沒有理他,反而衝著我哭訴。
“思可,我求求你了,你把他還給我吧。”
“你想當小三傍富豪,可不可以換一個人勾引,他是我的老公,我真的很愛他,我完全接受不了離開他的生活。”
我靜靜的看著她的表演,不置一詞。
她演獨角戲也演的很敬業,即使我不配合,她也能唱的下去。
隻見她顫抖著身子,神色絕望的慢慢跪下,低下頭似乎準備給我磕頭。
霍封霖連忙製止了她的動作,再看向我時,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怕。
“你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態度!她是我小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的病不能受刺激你不知道嗎?!”
我看著白雅窩在他懷裏向我露出的得意眼神,內心竟然意外的沒有太多心痛。
“霍封霖,你還記不記得,我才是你的妻子。”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白雅抓著他的袖子,柔弱的說:“霖霖,她在說什麼?我才是你的妻子對不對?”
見霍封霖不說話,她捂著頭開始掙紮。
“我的頭好痛,不要!不要過來!我的老公是霖霖不是你,不是你!”
霍封霖被她的表現嚇到,連忙安慰著她,不斷的向她重複保證,自己是她的老公。
我站在雪地裏看了好久,白雅才安靜下來。
霍封霖這才注意到了我,他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看著白雅蒼白的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霖霖,我好難受,好熱,你可不可以送我去醫院啊。”
他摸了摸白雅的額頭,然後立即抱起白雅起身想要離開。
我在他身後,帶著最後一絲期冀說:“霍封霖,如果你這次走了,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他沒有停下,煩躁的甩下一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鬧,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2
我看著他堅定離開的背影,心裏自嘲。
明明知道結果,還在期待什麼呢?
其實我和霍封霖也有過一段美好的過往,他也曾是事事以我為先的24孝好男友。
可自從我們結婚後,一切都變了。
準確來說,是白雅得知我的存在後。
談戀愛時,我隻聽霍封霖提起過白雅的遭遇,並沒有和她見過麵。
那時我還同情過這個女人,想著結婚後我要好好照顧她。
可是訂婚時我和她的第一次碰麵,她就指著我鼻子痛罵我是個小三,諷刺我為了錢不擇手段的想上位。
事後霍封霖安慰了我很久,並發誓不會再讓白雅傷害我。
可是後來,他一次又一次的背棄了承諾。
我們結婚的前一天,白雅哭鬧著說她也要辦婚禮。
於是她和霍封霖叫上和他們相識多年的老朋友,穿著我定製的婚服,以替我彩排的名義,提前結了婚。
宴席上他們玩的很瘋,霍封霖和我的婚服被弄得破破爛爛。
第二天我結婚的時候,隻能穿著連夜送來的,不合身的禮服參加典禮。
我清晰的記得,那天霍封霖因為宿醉,全程都不在狀態,交換婚戒的時候,他甚至差點念錯名字。
敬酒時,他更是借口身體不舒服,把我一個人扔在宴席上,獨自回去睡覺。
被拋下的我頂著眾人或是同情或是戲謔的目光,強忍著眼淚,尷尬的走完了剩下的流程。
一切結束後我疲憊不堪的回到房間,卻看見白雅和霍封霖兩人躺在床上相擁而眠。
白雅被我推門的聲音驚醒,發現是我後十分得意得親了親旁邊熟睡的霍封霖。
強烈的憤怒衝破我的理智,我歇斯底裏般質問白雅為何會在這。
她卻一改剛才得意的嘴臉,委屈的流著淚反問我。
“思可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我們新婚的二天你就把他叫走和你辦婚禮。”
“現在你還要和他睡在一起嗎?我鬥不過你,現在連這最後一點屬於我的東西,你也要奪走嗎?”
爭吵的聲音把霍封霖吵醒,他看了看現場的情況,表情有一絲慌亂,張口想向我解釋什麼,卻在白雅的哭聲中放棄。
白雅見他這個樣子,站起身打開窗戶就準備往下跳。
霍封霖被她嚇壞了,壓著我給她下跪,給她道歉。
事後,他跟我說,她有抑鬱症,你讓讓她。
他向我承諾,會給我一場最難忘的蜜月旅行,到時,我們在世界各地,重新舉辦一場場不一樣的婚禮。
3
我看著他被折騰的憔悴不堪的樣子,回想起當年那個奮不顧身在地震中救我的愛人,終究是心軟了。
可我的退讓並不能換來尊重。
我滿懷期待的等著他兌現承諾,沒成想一等就是十年。
一開始,霍封霖還會主動提起,可每次我們安排好一切準備出發時,白雅就會出現。
她隻需要哭一哭,霍封霖便會把我丟下,帶著她去滿世界遊玩。
後來,霍封霖也不再提起這件事了,我向他說時,還會遭到他的訓斥。
“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懂事一點,我們去旅行了小媽怎麼辦?她看不到我會瘋的!”
他的話太傷人,於是慢慢的,我也不再提了。
一轉眼十年過去,蜜月旅行已經成了深埋在我心底的遺憾。
我完全沒想到,最後抹除遺憾的希望竟然是白雅給我的。
因為那個賭約,她去找霍封霖求情,輕輕鬆鬆的兩句話,便頂了我十年的苦等。
他非常輕易的就答應了,還誇白雅懂事,甚至十分心疼的為她按摩,給她做甜品。
那個曾經專門為我做蛋糕的人,早就已經變成了白雅的專屬甜品師。
我躲在角落偷偷的看著這一幕,心裏絲毫沒有得償所願的喜悅,隻有無邊無際的苦澀。
霍封霖來告知我這個消息時,我拿出了精心安排的蜜月旅行計劃。
上麵的每一個地方都是我這些年想要去卻沒去成的地點,滿滿一本,承載著我的殷殷期盼。
他接過去隨意的翻了翻,看到熟悉的地點,就會溫柔的笑出聲。
但那笑卻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白雅。
他之所以眼熟,是因為有些地方,他和白雅去過。
他指著那些地點,滔滔不絕得跟我敘述著,他在那裏和白雅有著怎樣難忘的回憶。
他忘我的講了很久才注意到我難看的臉色,別扭的停下之後,沒等我說什麼,他反而先惱羞成怒。
“擺著個死人臉給誰看!晦氣!我不過是和小媽去旅遊而已,我跟你解釋過很多遍了我們什麼都沒有。”
“你告訴過你,你永遠都是霍太太,為什麼你總是這麼上不得台麵,非要用那些齷齪的思想猜測我們的關係,真是惡心。”
提起白雅,他滿麵春風。
和我說話,他暴躁不耐。
這樣的區別,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的心,即使是再深厚的愛意,也被這樣的酷刑消耗殆盡了。
4
我收回眼神,不再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意料之中的結局到來時,我內心竟然十分平靜。
也許是潛意識裏,我對這樣的結果一直有所準備。
看著漫天紛飛的大雪,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從此刻開始,這段旅行,便隻屬於我自己了。
未來的人生也是。
我聯係律師擬好離婚協議給霍封霖發了過去。
他沒當回事,像往常一樣訓斥著我不知輕重,讓我不要再胡鬧。
可他不知道,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我沒有再解釋,屏蔽掉他的消息,開始享受世界的美景。
離開了那困住我半生的霍家,我才發現這世界有多大。
高山的巍峨,大海的壯闊衝散了我心中的鬱鬱之氣。
三個月的旅行,我感覺自己仿佛經曆了一場靈魂的洗禮。
那些以往看不開放不下的事,現在回想起來,顯得那樣不值一提。
旅行結束我訂好回國的機票,打算去霍家和霍封霖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離婚的事宜。
候機時,我刷到了白雅的朋友圈。
上麵一張張照片,都是他們在世界各地結婚的合照。
那些地點,都是我製定的蜜月計劃上的。
她的配文是: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我知道你永遠會在我身邊。
霍封霖在下麵回複,當然,我永遠是你的愛人,毋庸置疑。
其他朋友紛紛祝賀他們守得雲開見月明,我隨大流的獻上自己的祝福,平靜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評論發出去後,我立即收到了白雅的回複。
“謝謝你的祝福,願賭服輸,希望你沒忘了我們的賭約。”
“順帶一提,今天是我和霖霖的最後一次婚禮,期待你的參加哦。”
她緊接著發來一張圖片,上麵是她和霍封霖身穿校服在人群中笑得十分開心的畫麵。
我沒有像以前一樣發瘋,而是衷心的祝福他們99,然後詢問她,需要我交多少份子錢。
她說不需要,我的幡然醒悟就是最好的賀禮。
我挑了挑眉,挺好,倒是省錢了。
退出和她的聊天界麵,霍封霖的電話打了過來。
“陳思可你什麼意思,我都說了我和小媽什麼都沒有,你為什麼還要揪著不放!”
“你無理取鬧也有個底線好嗎?總是這樣真的很煩你知不知道?”
麵對這披頭蓋臉的一頓指責,我隻是平靜的說:“霍封霖,我們離婚吧,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