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的冬天冷得刺骨,
薑雪煙撿起被扔出來的外套,緊緊地裹在身上還是止不住地發抖,
等她走回別墅的時候,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濕透了,
她顫抖地跑回房間,想先泡個熱水澡,
門打開的刹那,淋浴間裏卻傳來了水聲,
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曖昧的喘西,
隔著磨砂玻璃,看得並不真切,
可聽著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薑雪煙的心還是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猛地攥了一下。
她聽著裏麵越來越激烈的動靜,像個小醜一樣,想要落荒而逃,
淋浴間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了一半,
顧硯遲隻裹了一條浴巾站在水裏,歪頭看了她一眼,
吩咐道:“去再拿一條浴巾來。”
給誰拿的不言而喻。
薑雪煙平靜地點點頭,
甚至在遞給顧硯遲的時候,都沒有抬頭,
她害怕看到顧硯遲身上的痕跡,
顧硯遲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色頓了頓,還想要說些什麼,
身後的陳婉儀卻纏住了他的脖子,
“人家還是冷嘛,再來一次吧,硯池哥哥。”
薑雪煙很懂事地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不知道這會是心痛還是肚子痛,她整個人都像是被向下撕扯著快要裂開。
薑雪煙咬著嘴唇,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另一件臥室的門,
一頭癱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識。
夢境裏,時而是顧硯遲抱著陳婉儀親熱的場景,
時而時他醉酒後逼迫她和他接吻時的畫麵。
她夢見顧硯遲冷冰的看著她讓她去死的狠絕。
半夢半醒間,好像有人急切地摸著她的額頭,叫著她的名字。
薑雪煙感覺自己好像泡在熱水裏,又被人撈出來緊緊地裹緊被子裏。
想要把她溺死在滿是雪鬆味的懷裏。
不知道為什麼,薑雪煙那一刻想起的不是顧硯遲,
而是自己死去了兩年的爸爸,
小時候自己發燒,爸爸也是這麼抱著自己,說著“阿煙別怕”。
所以當薑雪煙醒來第一眼看見坐在床邊的顧硯遲時,竟然下意識地叫了聲“爸爸”。
可等她清醒過來,對上顧硯遲那雙滿是冰霜的眼睛時,
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對,對不起......”
顧硯遲一把將手中的藥砸在地上,伸手掐住了薑雪煙的脖子。
“對不起?”
“薑雪煙,你還想著你那個殺人犯爸呢。”
“真是讓我惡心!”
薑雪煙被他暴怒的樣子嚇得顫了顫:“我不知道你在這裏。”
“嗬,不知道我在這裏,那應該是誰?是你那個是虛偽的爸爸還是昨天和你開房的同學?”
“薑雪煙,既然你這麼忘不掉你們薑家,好啊,那你就自己贖罪,什麼時候還完了所有的錢,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不是......”
話還沒有說出口,門就被“砰”地一聲關上,
薑雪煙閉了閉眼,
無力感把她籠罩著,讓她抬不起頭來。
她會在臨走前彌補欠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