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肆虐,暴雨如注,天空上的烏雲,壓得很低很低,它仿佛是要跟大地融合在一起。明晃晃的閃電一道緊接著一道,宛如一條條猙獰凶殘的魔龍,張牙舞爪,它似乎要將這世間的一切東西全部的撕裂毀去。驚雷滾滾,聲震天上人間,它越發的凶狠,每一次落點都在厲興前一次的立身處,有好幾次就差一點擊中了厲興,這讓厲興心膽俱裂,他竭盡所能,一刻不停的狂奔著。
離那破敗的廢棄窯洞越來越近了,厲興的眼裏狂閃著希望的光芒。他知道隻有躲進那個破敗的窯洞,也許才可以躲過這可怕的雷擊,雖然他到此時也依舊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對活著的渴望,支撐他將最後的一點潛能盡數的激發出來,他的奔跑速度瞬間加快。然而,厲興跑得再快,也必定比不上雷電的速度。那古怪可怕的暴雷,還是無情的追趕著他,攆著他的屁股一刻不停的咆哮著怒吼著,一如見到了血海深仇的仇人一般,緊追不舍。
一陣子耗盡一切潛能的狂奔,使厲興距離那破敗的廢棄窯洞就差十來步了。看到近在眼前的破敗廢棄窯洞,厲興的眼裏噴湧著狂喜,很快他就可以擺脫這雷魔了。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厲興的腳底心一直衝擊到了頭頂,一個不祥的預感猛然之間在厲興的心裏翻滾而起。
“啊啊啊”厲興發瘋似的大喊著,他如百米衝刺般,一陣狂跑,接著身子猛然躍起,急速的向那座破敗的廢棄窯洞撲去。“噗通”一聲,厲興的身子與堅硬的地麵發生了猛烈的碰撞,“啊喲”厲興刹那間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是結結實實的一跤啊,為了逃避可怕的雷擊,厲興已經筋疲力盡了,因此這一跤也確確實實摔的他金星四濺,渾身如散架子一般。
“嗙”一聲巨響,在這個時候劇烈的炸開。“嘩啦啦”從這破敗廢棄的窯洞左上角,滾落下無數的塵土和碎石塊。好險!也就在厲興的整個身子剛剛才落進窯洞,一個凶悍無比的雷暴便擊打在了窯洞的洞口處左上方。這雷暴,仿佛是有了靈性,眼見之前的狂轟亂炸,竟一直沒有擊倒厲興,此時它仿佛是改變了策略,不再追在厲興的屁股後頭暴轟,而是等待時機,精心計算著厲興下一步可能出現的位置,來了一個出其不意。隻是它或許也沒有想到,就在它改變策略的時候,厲興卻也來上這麼一手,一個魚躍,又躲過了它勢在必中的一擊。如果當時的厲興,依舊奔跑著闖進窯洞,那麼剛才的那一擊雷暴,則必定會轟在厲興的身上,把他燒烤的外焦裏嫩。而就是這樣的一躍,再一次讓厲興堪堪的躲過了死神的召喚,挫敗了雷霆的精心計算。
一擊未中,雷霆越發凶猛可怕,它一下又一下的猛烈的轟炸著這個破敗的廢棄窯洞,似乎要將這個窯洞轟平炸塌。這雷暴更象似要將躲在裏麵的厲興轟爛炸碎,才肯罷休。但是,這個看上去破敗的,似乎搖搖欲墜的窯洞,在連續不斷地瘋狂雷擊中,隻是發出了一陣陣的劇烈晃動,卻始終沒有坍塌。
不知過去了多久,雷暴慢慢的減輕了,風聲也逐漸的平靜了下來,雨勢也跟著變小了許多。這是一段讓人倍受煎熬的時光,厲興仿佛感覺到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似的,他高度緊張的神經,一直警惕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如果發現這窯洞有坍塌的跡象,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再一次竄到雨地裏去,即使被那雷暴擊中而神消形碎,也總要比被活埋在這個破敗的窯洞裏好。畢竟,逃出去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這麼長時間來,他一直被雷暴追趕著,但卻沒有被擊中過一次,厲興堅定的相信,他的好運氣一定還在。他躲進這個破敗的廢棄窯洞,隻是想借此暫時休息片刻而已。不過,假如這雷暴到此打住,那也是他所希望的。
轟鳴的滾雷聲漸漸地遠去,那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最後再也聽不到了。很快風停了,雨也歇了,隻是夜幕則是更加的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厲興那顆時刻緊繃的心,徹底的放鬆了下來,隨即,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洶湧的席卷了他的全身。一陣頭暈,眼冒金星,四肢無力,厲興直覺眼前一片漆黑,下一刻他就昏睡過去。
這是一片雲霧纏繞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地方,這裏出奇的安靜,靜得讓人感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很是難受。厲興現在就站在這個地方。他四下打量著這個沒有邊際的空曠的地方,這裏除了上下不停翻滾的雲霧外,就再也沒看不到其他別的東西了。厲興很是納悶,“這是什麼所在?自己又為何會站在這個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厲興茫然不知所措之際,他忽然看到,就在離他數千米遠的一處雲霧之上,隱隱的仿佛盤坐著一個人影。但是看不真切,雲霧翻騰間,那人影忽隱忽現,若有若無。
這是厲興到現在為止,除了看到無盡雲霧之外,所見到的第二種物體了。這也引起了厲興濃烈的好奇心,他急忙的朝那個方向走去,可是他發覺自己的兩條腿,極不聽使喚,就好像被誰灌注了沉重的鋁和鉛,邁不開步子,這讓厲興感到無比的心驚肉跳。然而,厲興又發覺,自己的前進速度好像極度的迅猛,轉眼之間,他已經走完了數千米的路程,來到了那個地方,這讓厲興又感到無比的驚訝和不解。這究竟是咋一回事兒啊?不得其解。
不過,厲興在那個地方,卻真的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花胡子一頭銀發的老頭。這老頭,雙膝盤攏,雙手手心朝天,雙目微閉,就像是一個入定好久了的修行道士,眉宇之間閃耀著無盡的慈祥和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