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連著抽了足足三袋血，陸沉舟這才鬆開她的肩膀。

隨後也沒管她死活，看都不看一眼，就朝著急救室衝去。

沈知意一陣天旋地轉，耳朵嗡嗡作響，最終朝著地板栽倒下去。

“咚！”的一聲。

再徹底昏迷前，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陸沉舟焦急的跑到急救室前，把采血袋交給了醫生，還說了一些什麼。

她聽不太清楚，隻能大概猜到，陸沉舟是在求醫生一定要救活葉沁柔。

模糊的畫麵開始消失，世界也霎那間變得沉寂起來。

在即將暈死的那一刻，她隱約聽到有人著急喚她的名字。

“沈知意！沈知意！你快醒醒！”

許硯注意到沈知意的胳膊，被針管紮的地方，正不斷地湧著血液。

“該死！”

他心急如焚的將沈知意抱起，朝著未使用的急救室跑去。

沈知意醒來的時候，天邊剛泛起魚白。

此時她的大腦昏昏沉沉的，但慢慢的那些痛苦的畫麵和記憶如潮水般瘋狂湧現出來。

在痛苦的深淵中掙紮了片刻後，露出了個自嘲的笑容。

笑自己到現在才看清楚現實。

若早知如此，她也不會搞得這麼狼狽。

突然她又有點想哭。

或許是哭她大學四年和陸沉舟甜蜜的四年。

也或許是哭她錯付的五年婚姻。

最後的最後，她的神色漸漸趨於平靜，仿佛這世上的任何事都再難牽動她的情緒。

“你醒了。”低磁中透著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知意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床邊有人，猛地轉頭看去，就看到頭發淩亂且頂著對黑眼圈的男人。

“許硯，你——你陪了我一夜？”

許硯一臉疲倦的站了起來。

“昨天你抽了太多的血，雖然得到及時搶救，但情況非常危險，我不敢睡。”

沈知意微微動了動泛白的嘴唇，萬千感動最終也隻能道一聲“謝謝。”

“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

“嗯。”

沈知意輕輕應了聲，而後緩緩伸出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我的孩子......”

許硯眉頭擰成“川”字，眉宇間盡是歉意。

“抱歉，我盡力了，但還是沒能保住。”

聞言，沈知意手指蜷縮，攥緊，指甲陷入到手心裏都不自知。

同時一股翻天覆地的悲慟湧上心頭，最終從酸澀腫脹的眼眶裏翻滾而出，無聲落下。

看著如此傷心的沈知意，許硯卻也隻能看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我可以看一眼他們嗎？”

許硯點頭，“好。”

旋即拿來放置胎兒的存儲設備，遞到沈知意麵前。

隻見此時的胎兒隻有葡萄般大小，已經隱約成型。

她緩緩伸出手抱住，臉頰貼著冰冷的設備，輕輕閉上眼睛。

許硯也很自覺，沒有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沈知意才重新收拾好情緒。

“能請你幫個忙嗎？”

“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絕對會盡全力幫你。”

“我想請你幫忙做一份親子鑒定。”

陸沉舟不是一直不相信她懷孕了嗎？

既然如此，她就要他好好看看，他這個當父親的，究竟是怎麼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